梅梅推推他:“先歇了吧,明天再说,我真的累”
徐俊英抱着她不动,低声道:“梅梅,我不睡书房”
“那睡榻上吧”
“不我在你身边,我……我不会乱动。”
梅梅淡淡地说道:“对不起,我现在不能相信你,也不想看到你睡我身边,你要是还体贴我,就让我去睡吧”
徐俊英屏了屏气,长叹一声,弯腰抱起她:“我送你去睡”
将她安置在床上,盖好薄被,徐俊英坐在床边看着她:“睡吧,我坐一会,就走”
“那麻烦你走时替我熄灯,你要是在我身边睡下也可以。”
徐俊英眼睛一亮,听了梅梅后边的话立刻又暗淡下去:“明天我就发病,回岑宅去”
梅梅说完不再理他,侧身朝里躺着,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不是没心没肺,实在是太累了,旅途累,心也累。
徐俊英伸出手,轻抚过她头顶,自脸颊往下滑,留恋地停在她肩膀上,感受着她呼吸的韵律,脸上露出宠溺满足的笑容,他起身将纱帐弄好,走到桌旁吹熄了灯,便到一旁的美人榻上躺下,他不去书房,那里离得太远,感觉不到梅梅的气息。
梅梅第二天醒来,徐俊英已经出去了,恒儿跑进来扑进她怀里,仰头笑着冲她喊了声:
“母亲”
梅梅微笑道:“恒儿忘了什么?”
恒儿忙起身,规规矩矩作了个揖:“给母亲请安”
梅梅叹了口气,将他抱进怀里,这么丁点大的孩子,在现代世界里还连话都说不全呢,恒儿就得学规矩了,她倒是有心不让教,可那样不行啊,生于斯长于斯,还要在这里长大成人,谋前程,他就必须适应周遭环境,该学的,该认知的,统统都要了解。
亲亲他红扑扑的小脸,问道:“恒儿身上这么热,跑步来的?”
“恒儿去送父亲了”恒儿笑mimi地说:“父亲说,恒儿要陪母亲,让母亲高兴”
想到徐俊英,便会想到吴紫瑶,和他们之间那件事,梅梅瞬间收起笑容,恒儿很敏感,受感染般小脸上满是紧张:
“母亲不理父亲了么?”
梅梅一怔:“你看见母亲不理父亲了?谁教你说这话?”
恒儿摇头:“母亲不笑,就是不理父亲。”
他嘟着嘴:“不要不理父亲”
梅梅看着他,忍不住想玩一下小时候老爸老妈起争执时常玩的把戏,微笑着哄她:
“恒儿和母亲一起住,不要父亲了,好不好?”
恒儿看着她,黑润的大眼里刹时蒙上一层水汽,下一秒,便有串串泪珠挂满了微微卷起的长睫毛:
“恒儿要母亲恒儿也要父亲”
小小孩童刻意压抑的哭腔把梅梅的心都揉碎了,忙不迭替他擦拭了眼泪,把他按压在肩上,极尽温柔地安抚着:“好好要,都要母亲与恒儿开玩笑呢,恒儿怎么当真了?”
恒儿抽噎了一下:“父亲跟恒儿说,母亲不理父亲了”
“几时说的?”
“昨天”
梅梅咬牙切齿:该死的徐俊英,早早就把恒儿拉进他的阵营里去了
多日不在家,都是翠喜陪着六奶奶柳静云打理内院事务,昨夜也听翠喜说了,柳静云很能干,听管事婆子回话,处置起事务来,竟是得心应手,毫无拖沓犹豫之感,管事都说六奶奶得了大*奶真传,梅梅一笑,人家柳家未遭难之时,也许没有权势,但其豪富程度应不在候府之下,柳静云嫁进候府,面对候府的豪华富丽,眼神里半点惊奇都没有,跟着梅梅在紫云堂那些日子,她淡定从容,仿佛管事们所说的事,报上来的各类进出花销银子帐务,她早几百年前就曾经听说过一样。梅梅知道她有那个能力,索性由着她在紫云堂上顶着,自己乐得休息一两天。
柳静云处置完事务,中午时分随翠喜回到清华院,向梅梅行了礼,简明扼要地说了几天来府里的各样情形,梅梅笑道:“辛苦六弟妹这段日子恐怕还得烦劳你,我这次随皇后出了一趟远门回来,感觉身子有点不大对付……”
柳静云担忧地看着她:“大嫂,您脸色真的不大好,是不是,跟大哥说一声,请太医来诊诊看吧?”
“没什么,就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