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之上,有人送了一副挽联。
上面写着工部尚书的名字,李靖安。
……
尚书夫人两眼发僵,呆坐在角落里,看着前面的画像。那是她和尚书成亲的时候,画师给他们画的双人比翼肖像画,如今她却像个孤鸟一样,失魂落魄。
她现在就是个傀儡,就连待着的地方,都不能自己做主。
“总算是找到你了——夫人。”
一声幽幽的话语传来,同时门被人推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尚书夫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露出微惊之色:“你是谁?”
吕嫣看着尚书夫人的反应,这宅子内的仆婢起码有几百号人,她穿着丫鬟的衣服,她第一反应却是问她是谁。说明尚书夫人很肯定她不是府内的婢女。
吕嫣原本还担心有埋伏,她刚才小心检查了这个院子,如今进屋,又环顾了一下四圈,确认这里竟然真的只有尚书夫人一个人。
说不上是不是松了一口气,但吕嫣实在很难真正放松下来:“我是来帮夫人的。”
尚书夫人盯着吕嫣,眉眼不动,“帮?本夫人哪里需要你帮?”
吕嫣望着一脸弥漫着死气和丧气的尚书夫人,慢慢说道:“那夫人不在前厅待客,为何要选择独自一人躲在这里?”
作为葬礼的主人家,只在最开始露了一下脸,旁人解释是夫人忧伤过度,确实是忧伤过度,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尚书夫人嘴角扯动,似乎牵出一个含怒的弧度:“本夫人要如何,轮得到你来说教吗?”
吕嫣捏住了袖中的手,她不是来和尚书夫人斗嘴的,这个时候也不该浪费多余的时间。
“只怕夫人不是躲,是受制于人,不得不委身在这里吧?”
吕嫣戳破尚书夫人的面具。
师父是个多疑的人,他谁都不相信,即便是尚书夫人已经受制于他,他也不会让她长时间出现在众人面前露出破绽。
尚书夫人脸上似乎出现扭曲和停顿,“……本夫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吕嫣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从举办这场葬礼开始,夫人就是蓄意的在布局吧?”
吕嫣还记得,谢胥说过,是尚书夫人进了宫,在圣君面前哭了一场,才请来了旨意才有的这场丧礼。
说要给工部尚书一个体面。
但是办丧礼又何需请什么旨?既然人已经死了,尚书府想怎么办丧礼都尽可以去办。
区区一个丧礼,又为何非得请旨。自然是因为,如果不请旨,无法保证余下的五位尚书,都能亲临到场。
“为了能保证五位尚书都必须出席丧礼,所以这旨意必须圣君开口,对吗?”
吕嫣注意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尚书夫人眼底明显闪过了一丝动容。官场上那些人情关系,人走茶凉,别管六部之间关系多好,葬礼上还真不一定全都会来。
但是有了圣君开口就不一样了,如果五部尚书不来送最后一程,难免会落得一个冷血无情,不顾同僚之谊的口实。甚至可能会在圣君那里留下一个坏印象。
这些老狐狸自然得过来演最后一场戏。
看到尚书夫人一言不发,吕嫣忍不住上前一步,同时沉下了脸,“夫人,现在只有我能帮你。你不要再越陷越深了。”
被她师父利用的棋子,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吕嫣比谁都要清楚。
尚书夫人看着吕嫣的脸,吕嫣现在还是保持着微微易容的样子,但是尚书夫人还是能从她那张脸上发现些许熟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