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靠着他这蛮劲儿,终于硬挤到了萧承宇和千山面前。
“萧侍郎和千山道长,也该放人了吧,你这刑部阴森森的,没得吓坏了我家小哭包。”影信然玩世不恭的说。
“我看秦小公子胆子比谁都大,刑部再是阴森血腥,也没见他哭一声。要我说,只有他把人吓哭的份。”
“啧,你这老道真不会说话,上天赐给你一张嘴就是要你在我这儿满嘴喷粪的么,真是臭死了。”
影信然煞有介事的拿手扇了扇鼻子下,仿佛是真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味道从鼻子底下飘过去了似的。
千山其人,最恨有人说他老,虽然他实际年龄已经六十好几了。
但他看起来分明也就二十近三十的年纪,怎么看都是正当壮年,谁来了不说他年轻?
影信然不仅当着他的面戳他心窝子,还骂他。从前傲慢惯了,到哪儿都是被人敬着的,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竖子安敢如此造次!”
千山怒极,当下就对影信然出手,影信然还没出招应对,他身上就先绽出一道强光,不仅抵消了千山的攻势,还把对面一行人掀得人仰马翻。
千山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萧承宇的轮椅直接被掀翻,连带着他整个人摔出轮椅,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满身的狼狈。
“好惨呐,你们是都不知道我家世子妃是当朝国师吗?他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允许有人伤害他的枕边人。
那肯定是要留着什么东西保护的啦,敢对着我出手,千山道长真是勇气可嘉呢。”
他一脸认真的询问,一本正经的夸奖,躺在地上的人还没爬起来,先被他这话气得血气上涌。
“秦侍郎,还傻站着干什么,路都给你清干净了,还不赶紧去救你弟弟?”
秦朗如梦初醒,脚才迈出去,就见里面拐出来一个人。
萧承暄一身浅色衣裳,衣摆处沾了几处血迹,犹如雪上红梅,眉宇之间如凝霜雪,周身冷得不近人情。
他怀中抱搂着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很小的一只,团成一团缩在他手上,毛发艳红得刺眼。
细看那毛发有些湿淋淋、黏糊糊的,嘀嗒嘀嗒的往下滴血,滴落在萧承暄如玉一般的手指上,灼目得紧。
“暄暄,小哭包呢。”
“国师,苏酥呢。”
秦朗目光止不住的往萧承暄怀里那一小团移,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了花,答案呼之欲出,可他喉间哽塞着说不出话来。
萧承暄下巴朝下点了点怀中那一团,“在这里。”
他声音比平日里什么时候都要清寒,寒得刺骨,仿佛是用千尺冰下的凉水浸过了一道。
影信然凑上前去,怀中的那一团动了动,艰难的抬起头,用那双湿漉漉的圆眼看了他一下,就又无力的垂了下去,难受的闭紧了双眼。
“一只狐狸?”
影信然不太敢相信他的好大儿变成了一只狐狸,偏头向萧承暄征询答案。
秦朗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萧承暄怀里那只没比巴掌大多少的狐狸,想伸手去碰又不大敢,只能不尴不尬的站在萧承暄身旁。
小家伙像是就吊着一口气,脆弱得轻轻一碰就要碎了一样。
“国师,我弟弟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萧侍郎大概这辈子声音都没这么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