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雪不大,个体并不清晰,显在灯光、融进夜里。
与其说是雪,不如说是雨吧,不会堆叠在地面,倒是都能把人淋湿。
比不上不久前险些压塌大棚的雪,更比不上哈尔滨的雪,在雪里是极度乏味无趣的一种。
但挺好看的。
比卷子上的文字生动、比dna简洁、比矿质元素丰富……是能够具体形容的好看。
齐显定定站在雪下,久不移动,雪花融化成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滑下、滴在指关节,他也毫无觉察。
只是那种被嘈杂攻击头部的感觉又出现了,齐显抬手按着太阳穴,皱眉追溯声音来源。
听清声音前,阴影首先笼罩过来——一把伞撑在齐显头顶——里侧印着荧光大花蝴蝶的金柄伞。
齐显的眼镜被融化的雪水糊成一团,辨认不出来人,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人是谁。
“齐显——你知道吗?”
这热情洋溢的语调和随句子舞动的四肢。
还能是其他人吗?
齐显把伞柄接过去,方便来人手舞足蹈,却被伞的重量吓一跳,跟拎袋饲料似的。
齐显问:“知道什么?”
居意游撑着一侧的拐杖,单脚向前一跳,道:“¥kljijn¥gjy”
齐显被耳鸣折磨得实在听不到这段内容,往前探头附耳,蹭在了居意游肩上,蹭上了就不离开了。
居意游心里慌乱:“……你干啥?”
齐显想着这个距离总算听得到了,他道:“我有点困。”
居意游的慌乱变了种类:“草,你不会现在想睡吧?”
齐显合上眼睛:“我……”声音逐渐消失。
居意游身前重量压过来,脸上淋了不少雪花,原来是齐显举着伞的手卸劲放下了。
“……你睡了?”
“怎么睡得这么随意啊!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