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清洁两个很大的房间——除了厨房,地下室还有三个不小的房间。其中一个已经被决定作为杂物堆放室。另外两个房间则是大间里再套两个小间的格局——据西里斯所说,这两个房间由他的曾曾祖父修建,从建成之日起它们的功能就没有改变过,分别是魔药制作室和黑魔法试验室。两个房间都设计成套间格局,附带有简易卧室和盥洗室,可以满足“研究者”成天足不出室的需要。西里斯对这两个房间没有丝毫好感,他非常乐意将它们彻底地改头换面。但是卢平认为黑魔法试验室是可以保留的,只要进行一点小小的改造——他们需要一间设施比较完备的房间,用来进行各种防御魔法的试验和练习……为他之后在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学做准备。
于是西里斯慷慨地提供了这个房间,他很高兴对于朋友自己能够效得上一点力。在解除了布莱克家特有的那些防卫咒语后他放心地将这里留给朋友和教子,自己则依从卢平的建议,“去更改防御、去除或者替换那些有危险的咒语——毕竟以后哈利要住在这里的”。
卢平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西里斯·布莱克的离开,减少了自己的许多压力。他可以更加自在地和哈利·波特聊天,告诉他一些西里斯或许不太乐意告诉自己教子、但哈利非常有必要知道的事情。他们也可以没有顾忌地谈论哈利的朋友、同学、校园生活,比如马尔福、斯莱特林。另外,当然,他们还可以聊聊魔法实践课教授。
而卢平确实从这些聊天中知道了很多东西。最起码的一点,他知道了究竟是什么鼓励了哈利·波特在各种实用家务魔咒上的热情。男孩很显然对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在霍格沃兹上的第一堂课印象深刻,以至于他兴致勃勃地实验了相当多明显不在一年级教学范围内的清洁用咒语,还信心满满地提议由他自己来酿造三大基本清洁剂。卢平努力忍住好笑地告诉哈利,他们已经从对角巷搬回了足够三年使用的清洁洗涤用品;而与此同时,他也在心中暗暗感叹佩弗利尔授课方式的高明。
“阿尔法多……佩弗利尔教授说掌握这些咒语并不是关键,重要的是头脑里要时刻保持使用恰当的魔法的概念。”哈利这样告诉新任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不管是麻瓜的孩子,还是巫师的孩子,现在的巫师世界里,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到底该怎样使用魔法,也不知道魔法能够使用到怎样的程度。虽然他一直在发明各种魔法物品,帮助人们减少使用魔法的困难,但是作为一个巫师,依靠魔法更好地生活,这是一种本能,也是一种责任。”
“佩弗利尔教授的说法很对。”卢平回答。他并不惊讶哈利·波特能够在并非全然理解的情况下完整而准确地复述出佩弗利尔的话。“一个真正优秀的巫师,能够用魔法做到大多数他希望的事,只要他了解魔法本身是如何运作的。而佩弗利尔教授用一种非常简单明了的方式向学生们讲解这些,哈利,这对霍格沃兹来说可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
黑发绿眸的男孩用力点头:“是的!赫敏也总说我们幸运极了,因为我们有阿尔法多……佩弗利尔教授来做我们的老师。”他随即看着卢平,绿色的眼睛里露出期待的光芒,“莱姆斯,你的课也会一样有趣,是不是?”
卢平微笑。他并不很确定哈利这么说,是因为刚才向他展示的布莱克家试验室里的各种黑魔法物品的使用或防御方式,还是单纯因为自己跟他之间十分亲近、并且彼此信任的关系。但他不能否认的是当看到男孩新奇、兴奋又热切的反应,对于担任教职一事,他的信心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我会尽我所能。”他向男孩保证。
而哈利完全信任莱姆斯·卢平,他父亲的好友,他新的朋友、长辈和保护人所说的话。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已经打心眼里接受和喜欢上了这个神色微带一丝疲倦、但是始终安静微笑着的温和男人。相比于西里斯,他显然更加宽容和稳重——当然,这绝对不是说他的教父有任何不好、让哈利不够满意的地方;而是哈利非常强烈地认为,莱姆斯看待事情的态度方式可以给自己更多的支持……特别是在涉及到马尔福、斯莱特林和阿尔法多的时候。
因为这一天的早餐时间,哈利收到马尔福夫人的信和几天后下午茶的邀请,是莱姆斯说了话,才让西里斯勉强同意了在家中接待马尔福家人的主意——“这也是哈利的家,西里斯,他当然有权邀请他的同学以及同学的家人到这里进行拜访。而且,这也是基本的礼仪。”卢平又以差不多的理由帮助哈利赢得西里斯的同意,一起出席几天之后的马尔福家的下午茶:“那是孩子们的聚会——他们都是霍格沃兹的学生,你没有理由反对哈利和他的同学朋友们在一起。”
哈利注意到,尽管西里斯的情绪多半时候都很激烈,但莱姆斯·卢平的话他总是会注意听;他提出的那些意见建议,西里斯通常也都会接受。西里斯嫉恶如仇,对一切黑暗的、黑魔法的人或事都绝不接受恨之入骨,可是真正要做决定的时候,他并非完全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因为西里斯姓布莱克,而这个姓氏本身代表着黑暗的存在和延续。”卢平这样解释,“西里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他在正式上学前所了解到的黑魔法知识,比大部分人一辈子可能接触到的黑魔法的总和还要多。所以当他作出选择,孤身一人走上跟他的父母家人完全不同的道路……他承受的压力,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大;那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他为此而放弃、而失去的,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多得多。”
“但是教父从来没有为此而后悔!”
“是的,哈利,西里斯从来都没有后悔,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卢平温和地看着绿眸的男孩,“不过这与他对家人的感情并不矛盾。当他听说自己的名字被父母从族谱上清除出去,他感到非常伤心……至少,我看着他失魂落魄了好几天。”
“族谱……就是二楼房间里的那张挂毯吗?”
卢平点头:“是的,那张挂毯是布莱克家的家谱,记录了他们的子孙和姻亲。纯血的巫师家族通常都保存着自己的家谱记录。这是一种重要的传统——让我们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彼此之间关系又是多么紧密。”
哈利显出微微迷惑的表情。他并不完全理解卢平在说什么,事实上,他知道这张挂毯只是因为在拆下整个布莱克祖宅的织物类装饰品好进行清洗的时候,他们想尽办法也没能成功地将这张挂毯从墙壁上弄下来。他的迷惑很快就被卢平捕捉到了。浅色头发的男子露出温和的笑容:“没关系,哈利,慢慢你就会了解这一切的。现在让我们来继续干活儿吧——至少,我们要在明天你的朋友们到达之前,整理出足够的房间来接待他们。”
卢平的话确实地鼓舞了哈利,他意识到这绝对是当务之急。他们加快了速度。所以到这一天工作结束,晚餐的时间,他们已经将房子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部分收拾得可以见人。虽然,“我不认为纳西莎值得这样隆重的礼遇接待,”西里斯坚持地说,“但这么认真收拾一下,这房子总算重新像个‘家’了。”
西里斯的这个说法让哈利露出真心的笑容:无论何时,“家”,这个词对于他总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尽管在内心深处哈利还是感到一丝遗憾……虽然他完全可以肯定德拉科不会对自己的家、自己的房子不够干净整洁、窗明几净予以嘲笑,他始终希望自己以主人身份、在家里款待同学的“第一次”经历是完美的。
可惜,房间不能像一个孩子那样,简单地被“藏”起来,或者“送”到外面让邻居照看……哈利突然感觉理解了他姨父姨妈的某些行为,虽然对于他来说那些绝大部分都是一些糟糕的回忆,然而他体会到了这种心情:无论如何,让客人看到自己最好、最无可挑剔的一面。
黑发绿眸的男孩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回到房间,上床和进入梦乡。在这个时候,他完全没有料想涤ス潮堑睦嫌岩恢挚砣莺土私獾奈⑿Α?br>
“你一向目光锐利、谨慎周密,也懂得斯莱特林的权谋和机变。可是西弗勒斯,你并非政客,你在霍格沃兹的日常工作也不需要做出政治判断和政治选择。我相信很少有事情可以逃脱你的眼睛,就像你已经注意到了昨天下午和此时此刻的差别。但我不认为你真的了解,主导这一切的佩弗利尔利用这种看起来非常简单的方式,传达出了多少信息乃至政治讯号。”他随手放下酒杯,银质蛇杖向场中轻点。“无论如何,西伯利亚的冻土层可不是寻常巫师有兴趣涉足的,而一个议员席位更是见效时间可能要超出三十年、甚至五十年的长期投资。”
斯内普脸上显出微微的迷惑,黑色的眼睛在大厅中略扫一眼,随即紧紧盯住铂金头发的友人。马尔福任他注视,平静的表情将内心的波澜掩饰得彻底。
“他是一个格林德沃,也是目前魔法世界最出名的麻瓜爱好者。”鹰钩鼻的青年最后说。“我仍然倾向于今晚只是像佩弗利尔自己所说的那样,单纯地邀请朋友来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无论他们是巫师还是麻瓜。”
马尔福勾一勾嘴角,“你的固执己见也是我所欣赏的,西弗勒斯。”他随即向斯内普微微欠身,“所以现在我向你提出希望和请求,去邀请我的妻子跳下一支舞。”
“而你——”
“突然对伊比利亚半岛的石榴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卢修斯·马尔福露出了他富于魅力的,但是在斯内普看来非常空洞的、面具化的笑容。“并且秉持着我们固有且引以为傲的英国绅士精神,将那位年轻的小姐从部长无意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