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中。
困乏至极的黄昌东反应有些迟钝,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转过头去。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个头高大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入进来,手里赫然正拎着沉沉昏死过去的老松!
老松五十多岁了,身形瘦弱,被这个男人拎着,像是拎一只羊一般。
庞义抬手一甩,老松被扔至地上,双眼紧闭,周身绵软。
黄昌东的深浓睡意荡然无存,他惊恐地站起来,瞪大眼睛:“你是何人!来人啊,来人!”
“砰”的一声,一枚银叶子从庞义身后飞射而来,与庞义擦肩而过,再从黄昌东的耳畔掠过,直勾勾打在了黄昌东身后的博古架上。
黄昌东的脸色煞白,转过头去,看着这枚银叶子。
庞义冷冷道:“如果再吵,下次的目标就是你的舌头。”
说完,庞义侧身往一旁退了步。
黄昌东正眼看去,一双眼睛再度圆瞪。
宋知晴缓步走来,书房里的一豆灯火,渐渐照亮她的雪肤花貌,她的清澈眉眼在这样的灯火下,宛如一层柔光覆着,美得夺人心魄。
然而实际上,她太冷了。
严肃、冰冷、尖锐、敌意深重。
就算这一层柔光覆于其上,她都冷得如似广寒泠月。
庞义端起一张月牙凳放下。
宋知晴坐下,披风委地,她的双手轻闲地交叠在大腿上,坐姿优雅,又透着一股懒散。
黄昌东气急,这二人将这书房,当成是他们自己家一般了吗!
不过,他看着这少女,心里面冒出一股极不自在的感觉。
或许是这少女的容貌实在绝色,不知是否因为这绝色,使得她举止投足间,又似有一层贵气。
要知道,“贵气”二字,是极难得的。
优雅可以效仿,贵气却不行。
甚至从小就浸泡在锦衣玉食里长大的公子王孙,都养不出几个带着贵气的。
黄昌东忽然讥笑,他站在书案后一侧,冷蔑地看着宋知晴:“看来是有点本事,能这般胆大妄为地直接闯入我府中。如此,本官便更不信是叶家千金对你们动的手。你这么厉害,手下还能被人活活打死?”
宋知晴忽然也笑了,笑意冰寒:“你信,或者不信,重要么?”
“哦?”黄昌东挑眉,“听你意思,你要这对本官动手?”
“你这条命,我拿了也没什么用,”宋知晴淡淡道,她的美眸轻转,看向黄昌东的书案,“你是要给屈乐广写信么?”
听到这个名字,黄昌东一惊:“你怎知……不,你认识屈大人?”
“我怎知……什么?”宋知晴又笑起来,“哦~我怎知,你是屈乐广的学生?毕竟,屈乐广二十五年前便放出话来,说不再教人了。”
“你到底是何人!”黄昌东皱眉,“二十五年前,你都没出生吧?你父母呢,你父母是何人?!”
宋知晴淡笑看着他:“黄昌东,我还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调到四休码头做县令。”
黄昌东惊出一身冷汗,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面退了步。
宋知晴继续用缓慢而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屈老尚书安排你过来,是盯着五言百韵吧?可他若不信任五言百韵的钱势,当年为何又待他那般好,要为他的匾额题字?”
“砰”的一声,黄昌东扶着书案的手,将几本书册撞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