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牛芷琳打量这把刀,“不对呀,将军,倭寇拿的并不是这样的刀。”
夏岸风拾起兵器,轻轻拉开出鞘。
刀刃光泽银亮,出窍声圆润动听,极其悦耳,一看便是上上兵器。
“是他们的,”夏岸风眉眼沉凝,“刀鞘上的纹络乃同宗之源,这应是他们的新刀,在旧刀上改了样式。至于这锻造之术……”
与他们旧兵器那暗沉无光的色泽相比,他们的进步竿头日上,突飞猛进。
“完蛋,”吴显兵在旁怒道,“又被偷学去了!这群臭不要脸的混账,天天偷我们的,学我们的,还成日觊觎我们的土地!”
傅城道:“若真是倭寇,那可难对付了,据我所知,他们近来学我们的话也学得极像!还穿我们的衣裳,吃我们的米!”
牛芷琳想了想,道:“之前那具在姜家村外的竹林里自我剖腹的尸体,跟这群歹徒应是一伙的。”
傅城忙道:“是那个,被欧阳大人砍了头颅,高悬在小鱼塘驿站的那具尸体吗?”
牛芷琳点点头。
夏岸风双眉轻敛,将兵刃送回刀鞘。
“将军,您怎么看?”吴显兵道。
夏岸风道:“暂时没有看法。”
牛芷琳看了眼那边的傅城,心道吴显兵真是个猪脑子,就算有看法,也不能在此时吐出。
因为前后一联系,必然要提到当初在湖心亭时,宋姑娘同将军说过的有关平安侯府那位陆小娘子之事。
这些话,能当傅城这外人的面说吗?
夏岸风看向这具尸体的衣裳,问傅城:“他身上的衣物,可有何发现?”
傅城摇头:“空无一物,身无一文,这几具尸体都是。”
牛芷琳道:“将军,当时我被堵在酒楼木梯上,无法出去,见不到外边的情况。桂亭川的面子太小,在他那位友人跟前卖不动。现在还有一人可以找,便是欧阳飞青和欧阳堂身旁的亲卫长,吴达。”
夏岸风看了牛芷琳一眼,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同傅城告辞。
至于这把刀,他一并带走。
出来后,牛芷琳道:“将军,现在去找吴达是吗?”
夏岸风边走边淡声道:“真要去找欧阳家的人,那还不如去寻桂校尉的那位朋友。”
牛芷琳皱眉:“就算这些姓欧阳的不想与我们沾亲带故,但此事性质恶劣,涉及上百人命,他们还会那么固守吗?”
夏岸风脚步微顿,静了静,他道:“是我的原因,不是他们。”
牛芷琳一愣:“小将军?”
夏岸风沉声道:“走吧,先回客栈。”
义庄和小鱼塘驿站非常近,要回汤东衙门所在的主街,不得不经过小鱼塘驿站。
小鱼塘驿站的人烟变稀少,往日高悬的灯笼也不剩几盏。
夏岸风忽然轻轻扯住缰绳,转头望向归福客栈的方向。
吴显兵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愣:“哎,我是眼花了吗?我怎么觉得客栈上边有人?”
牛芷琳眯起双眼:“我也觉得……好像是顶楼,有一盏灯火?”
夏岸风毫不犹豫,掉转马头:“去看看!”
……
归福客栈楼上,萧逸然口鼻蒙着布,手里执着一盏烛火。
周记跟在他身旁,同款造型,但周记的脖子快要缩没了,身体一直挨着旁边跛着脚的桂亭川。
“都三楼了,气味还这么大……”萧逸然痛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