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天色渐暗,暮色愈浓。
&esp;&esp;一场带了几分凉意的大雨不期而至。
&esp;&esp;屋里温度也低了起来,沈夫人拿着青油灯进了她屋中,将被子替她盖好,这才出了去。
&esp;&esp;沈禾两只手揪着被子,继续睡着。
&esp;&esp;她做了一个梦。
&esp;&esp;梦里,她跑在一条微暗的小道上,却不看清前面是什么,她一直跑一直跑,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自己到底在追什么。
&esp;&esp;突然,一只软软胖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先生,别追了,大哥说他很快回来。”
&esp;&esp;这般稚嫩,是傅君宝的声音。
&esp;&esp;她停了步子,这才看清,小道的尽头,是坐在疾风身上的傅景晏。
&esp;&esp;愈行愈远。
&esp;&esp;忽地,天上乌云片片。
&esp;&esp;紧接着,豆子大小的雨珠密密麻麻地打了下来,她忙转身护着傅君宝到处躲。
&esp;&esp;躲,空旷的道上,没地方躲。
&esp;&esp;外面起了风,窗户被刮的吱吱作响。
&esp;&esp;沈禾猛的坐起身。
&esp;&esp;雨水打在窗上,滴滴咚咚的。
&esp;&esp;她下床点了灯,还真下雨了。
&esp;&esp;怎么会突然梦到傅景晏离开的场景。
&esp;&esp;她这一觉睡得长,沈母听到动静,知道她醒了,便喊了她吃饭。
&esp;&esp;沈禾刚刚起来,又想着这时候傅景晏有没有出发,下这般大的雨,要启程的话,路上肯定避不了淋雨吧。
&esp;&esp;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沈禾觉得自己开始莫名其妙了。
&esp;&esp;好端端的生出这些无关紧要的烦恼来。
&esp;&esp;侯府。
&esp;&esp;傅君宝死死拽着傅景晏的衣袖,大眼睛早已哭得红了一片。
&esp;&esp;“呜呜呜,大哥,君宝也要去,君宝不要你走。”
&esp;&esp;“君宝,大哥说过,男人不能随随便便就掉眼泪,你忘了?”傅景晏抹了抹他的眼。
&esp;&esp;“可是,可是——大哥,我不哭,你要快点回来,”傅君宝两片白胖的脸颊微微鼓着,“君宝每天会好好同先生学字,每天只玩一会蹴鞠。”
&esp;&esp;傅老夫人在一旁看的这才缓了一口气,上前将傅君宝牵到自己身旁,“景晏,早些回来。”
&esp;&esp;傅景晏点头,他是被贬到锦川的,明面上断是不能私自离开的,所以此番只能暗中回京。
&esp;&esp;“娘,我已经同沈禾说好,让她偶尔陪陪您,您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京里再闹腾,在我这也翻不了天,且安心等我回来。”
&esp;&esp;“我可不担心你,不要耽误太久了,别回头等你回来,沈禾都被他人抢走了。”傅老夫人边轻拍着傅君宝的肩边道。
&esp;&esp;傅景晏哪里听不出她娘话里的意思,他没放在心上,将包袱扔给随行的人,道,“我怕什么,该说的都已与她说好,再说,娘,您给的家传首饰还在沈禾那,她能跑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