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涕为笑,甄坤捂着肚子从路旁出来:“哈哈哈哈!我就说他跳的最高了吧!”
吕双贤在山上遥遥叫道:“跳了多高?!”
“两丈三尺!”
吕双贤大笑:“哈哈!我赢了!”
“行行行,孙深乘欠我的三顿花酒都让你了!”
闲云老怪从地上爬起,气的胡子乱飞:“你,你这丫头怎么帮着他们!”
我忙推卸责任:“不关我的事,是他们……”
甄坤嘿嘿道:“这老家伙现在在军营里天天提心吊胆,好久没暗算到他啦,都他妈少了多少乐子。”
小石阵被打乱,我乖乖上前,故作委屈的唤他:“闲云老头……”
他又恼又心疼的看着我,最后抱住我,轻声叹息。
怕横生枝节,甄坤建议我们各用一块布子围住鼻子以免被人认出,想象中应该会和紫君一样神秘绮丽,引人好奇,于是我乖乖让他给我绑,结果闲云老怪哈哈大笑:“活像三个倒夜香的,哈哈哈!”
趴在闲云老怪的肩上,在甄坤和吕双贤夸张的喊热喊臭声中,我们登上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偏僻云顶。
长风如火浪,滚滚而来,我终于看到了呆毛。
隔着浩渺磅礴的山涯层云,周围山头皆是人潮,挨挨挤挤,成千上万,泾渭分明的分作了数派。
万里长空一片混沌,脏兮兮的红云被高空的大风吹得汹涌翻滚,呆毛浴于千顷火海中,数根铁链将它栓住,比青阳渊陵中的铁链更为粗大,色泽光滑。金光如流般从铁链中滑过,是传说中祭于昆仑倾宫宗门万言殿上的上古神物,辟易锁神链。
数百个覆着易水寒霜的宗门高人围绕着它。山海啸箭,滚石如雷,长芒似炼,呆毛痛苦嘶吼,狂拽着铁链,巨大的冰蓝困阵在它的挣扎中近乎破裂。
心中一痛,我回头看向甄坤和吕双贤。吕双贤轻声道:“少夫人放心,闲云老怪去找人了,不会有太多人知道的。”
我微微点头:“好。”
甄坤哑声道:“听说他们已经试了很多方法了。要是这链子和阵法也不经摔,他们拿化劫就真的没办法了……”顿了顿,“除了你……”
吕双贤看了看我,犹豫道:“少夫人。你就没有话要对少爷说吗?”
甄坤嘟囔:“少爷知道你出事后整个人都他妈疯……”吕双贤踩了他一脚。甄坤揉了下鼻子,闷闷道,“少夫人,你要真死了,你想过少爷今后一个人怎么办吗?”
我垂下眼睛,回过身子。
吕双贤哽咽:“少爷又没什么朋友,挺孤单的……”
“是啊,以前老觉得少爷是个没什么情绪的人。遇到再喜欢的砚台也就夸上那么几句,没事的时候要么画你的画。要么就看你的画,捏着个破香囊坐在江边能上一天的呆……”
“对,可是那次从南山回来以后,少爷就变了个人,吃饭香了,不喝酒了。”
“还派了好多人去搜集各地的名点甜糕。”
“也不对丰叔视而不见了。”
“他好像还故意暗示邓白脸应该去跟丰叔学怎么搭衣裳来着?”
“有吗?”
“好像……不管了,反正他穿衣服开始挑三拣四不算,连我们的也指手画脚。”
“哈哈……”
……
泪水不知不觉润了满脸,我抽噎了下,他们一愣,停止滔滔不绝:“少夫人……”
我咬住唇瓣,咽下心中苦涩,抬眸看向远处。
怎么可能没有话要对杨修夷说,我甚至想要天天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可我怎么能在此时再去念他想他,那会让我不舍不忍,更不愿坚强。
过去好久,闲云老怪带着一男一女两个身穿玄袍的巫师回来,男的大约四十多岁,女的年龄与我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