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几分钟放学的时候,沈樟推了推他,想让他提前醒来,缓一会儿,不然回去的路上天凉,怕他感冒。
林见鹿迷迷糊糊地坐直了身子,刘海被压得有些翘,颧骨上有两道红印,衣服褶子硌出来的。
刚刚被叫醒,神情显得有些呆滞,直勾勾地看着沈樟。
沈樟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看,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犹豫了好一阵,还是不放心,转头侧身,试探着问:“你怎么了?病了?”
林见鹿眯了眯眼,突然向前凑近了几分。
沈樟下意识躲开,手肘碰掉了桌子上的课本。
书落地的声音很大,其他睡觉的同学都被他吵醒了。
讲台上的老师也看他:“大家都打起精神,最后十分钟了!我不占用你们下课时间!”
沈樟弯腰把书捡起来,身子还没坐正,突然就僵住了。
僵直的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腿,然后又转头看向林见鹿:“怎么了?”
放在沈樟腿上的手指动了动,沈樟浑身的肌肉也跟着绷紧几分,后脑海发麻。
强壮镇定,可是,有点装不下去了。
林见鹿如果再不把手拿开,他就要从椅子上弹起来了。
“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说完话,手也拿回去了。
沈樟战栗的神经渐渐恢复平静。
但心却一直提溜着,摁也摁不下来。
放学铃声一响,林见鹿将书包甩上肩头,第一个走出了教室。
沈樟看着他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有些凌乱。
其实心里更乱。
林见鹿在想什么,要找自己谈什么,他毫无头绪。
回去的路上,怀里像揣一只撒酒疯的兔子,上窜下跳,闹得他脚步都有些飘忽。
杵在出租屋门前,手里攥着钥匙。
孟宇航拎着打包回来的麻辣烫,哼着曲,走到他身边,探头问:“怎么不进去那?”
沈樟喉结滚了滚,钥匙插锁孔里,咔哒门锁开了。
孟宇航撇下嘴,手按门上,他的房间是指纹锁。
沈樟现在没精力注意这些细节,拉门进屋。
客厅一片漆黑,朝卧室看了一眼,还是不见灯光。
随手打开玄关处的灯,借着灯光,看到林见鹿坐在沙发上,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沈樟差点儿蹦起来!
“怎么没开灯?”换下运动鞋,看到林见鹿的鞋被他丢在一旁,顺手摆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