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的话语刚落,徐弋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这确实是当下的国情。
而陈平生则眉头紧锁,原来所谓的周边都安好是这么个好法?
但他心中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来前所在的国度,即便是非法的人口交易,也早已在暗处织成了一张庞大的网,其规模之巨,令人咋舌。一想到合法化后的情景,陈平生不禁胆寒,他简直不敢想象,那所谓的“鬼市”将会是什么鬼样子——
“若人口在妖族买卖合法,谁能保证妖族的黑市里,所进行的交易皆是出于自愿?难保没有人,甚至妖族本身,会暗中将人掳来,放在市集中任人宰割……”
那是何等触目惊心的场面。
陈平生觉得前身李耳都不至于这么畜生的法子?
王锦却忽得笑出眼泪来:“是啊,你都能想到,你说下令的人……在想什么?这里可不仅是人的交易,妖的交易也有……我……当年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陈平生对此倒是没有太多的安慰毕竟谁的来路不是很苦?可他还是符合道:“就该把弄这个法子的人拉去问心考试!”
说时,马车入窑城时,正逢子夜鬼市开张,伴随盏盏鬼火灯亮起,王锦却是擦了擦泪,别开脸去,“文脉问心才不是考试。”
这句话,王锦憋一路来,掀开的车帘外,窑城鬼火映亮她眼尾泪痣。
鬼市灯如昼,子时的窑城飘着人油灯腥气,徐弋突然指向窗外:“快看!前一盘出来了,姐夫你活了,他们都输了,现下……在赌您过不过得了三问!”
赌坊大门前,赫然悬挂着一道血红的横幅,其上以妖法镌刻的血色文字,在幽暗的夜色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狼妖庄家站在人群中央,声嘶力竭地吆喝着:“快来押注!陈大人能否活过三问?一赔十的好机会啊!上局失利的,这一把定能连本带利全赢回来!”
群妖闻言,纷纷发出阵阵怪笑,毫不犹豫地掷出手中沾满血迹的铜钱,尖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失控。
只有负责收钱的小妖,则是些化形失败的猫妖,它们蜷缩着,前爪上还套着断裂的镣铐,但即便如此,它们依旧动作敏捷,飞快地收取着铜钱,认真地记账,仿佛这一切的苦难与喧嚣都与它们无关。
排的队伍很长,陈平生的马车停在路边,路旁拿了面罩戴上时,才看向王锦,“你说问心不是考试,是什么?”
王锦愣住,还以为他刚才没听到,一时睁大眼,迟迟才道:“没,没什么。”
陈平生刚才就注意到小姑娘的情绪不对了,直接沉声道:“别逼我在这里用催眠术,你有所隐瞒。”
王锦心跳迟了迟,才化悲伤为气愤道:“问心是……稍有不慎,就会被因果线勒断神魂,用所谓的道德观,碾碎道心——当年我娘就是被问心碑逼得自毁金丹!自裁!我才流落在外……才被欺辱……”
陈平生和徐弋听得都一愣,而后,王锦转身就走。
陈平生没想到是这样,本来打算押注,也不压了,转身追上。
王锦疾步奔至戏台之前,盯着台上的白狐,正是之前来报信的那只,此刻她被沉重的铁链牢牢束缚于戏台之柱,正哀婉吟唱着那出《陈平生被妖斩》的悲剧。
白狐正遭受着非人道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