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几日,她倒是可以暂且用生气做幌子,避而不见。
“碧月、翠月,帮我把床上的被褥全都换了,双枕也换了,全都换了!”
“是!”
李嬷嬷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开口,只暗暗叹了下。
崔钰回到海棠苑,碧月却说薛泠已经睡下了。
他想起晚膳前两人的对话,知道薛泠这是生气了。
薛泠一连气了好几天,崔钰也知那夜自已话伤了她的心,并未计较。
城市七月初,热与夏未差。
崔钰带陆雨薇回侯府已差不多有一月了,她身孕也有四月,再过两月,便是穿些宽松的衣衫,也不好遮掩。
近日,京中已有传言,武阳侯府二公子上月回京带了一女子回府。
侯夫人让人清除传言,可这流言蜚语,又哪里是那么好清除。
崔钰带着陆雨薇再次跪求武阳侯和崔夫人,娶陆雨薇为平妻。
薛泠坐在一侧,看着崔钰和陆雨薇两人的情深意切,不曾出一言。
陆雨薇这胎怀的是崔钰第一个孩子,侯夫人虽然百般不愿,可崔钰话里话外,皆在表明,倘若他们不同意他娶陆雨薇为平妻,那他便一日不让薛泠有孕。
最终侯夫人还是说服了武阳侯,同意平妻一事。
尘埃落定,侯夫人自觉无颜面见薛泠,却还是厚着脸皮问了一句:“泠儿,你有何想法?”
薛泠起身也跪在了武阳侯和侯夫人跟前,侯夫人大惊,“泠儿,你这是为何?”
“母亲,我嫁入侯府三年,不曾为侯府生下一儿半女,此为我之过。今日夫君要娶陆姑娘为平妻,泠儿无半点怨言,只是下个月便是我阿弟大婚,还望母亲和父亲看在两家的交情上,给我伯府留一点体面。”
“泠儿,你先起来再说!”
侯夫人将薛泠扶了起来:“泠儿,母亲知道,母亲都知道。”
看着薛泠,侯夫人怒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崔钰和陆雨薇。
武阳侯也是羞愧得老脸通红,“泠儿,你的意思是?”
薛泠擦了下眼角的泪滴,才继续开口:“父亲、母亲,陆姑娘如今有身孕在身,想必婚礼只宜快不宜慢。陆姑娘不愿做妾,想必也是想风光大嫁,才愿与我做平妻。”
陆雨薇本还不明白,薛泠怎么会半点怨言都没有,听到此处,她也知道薛泠要说什么了。
“而儿媳,却是希望陆姑娘婚礼从简。儿媳实在是不想,儿媳唯一的胞弟的大婚,被儿媳连累得没了颜面。”
说到此处,薛泠声音已是哽咽。
侯夫人听后更觉无地自容,“此事我允了。”
不等崔钰开口,她便冷声决定:“陆姑娘,平妻身份我们侯府给你了,但婚礼从简,届时只宴请相熟亲友,你愿意便嫁进来,若不愿意,便算了。”
事到如今,陆雨薇还能说什么?
她以为自已得了平妻之位,不会在薛泠之下,可如今,侯夫人却不让风光大办。
“一切都听夫人的了。”
陆雨薇倒也识时务,不再揪着礼节不放。
崔钰看着薛泠落泪,也觉心疼内疚,不再开口。
“既如此,明日我便让人在附近赁个院子,陆姑娘你且先去院子那边,七日之后,有个好日子,那日便让阿钰去迎你进门吧。”
“好,我都听夫人的。”
侯夫人行事雷厉风行,此事既然已经商定好了,当日她便让人去赁了院子,陆雨薇第二天便带着简单的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搬离了听雨阁。
因平妻之事,侯夫人实在愧对儿媳,开了自已的库房,从自已的嫁妆里面挑了不少的好东西送去给薛泠。
薛泠不曾推辞,让碧月和翠月另外妥帖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