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瞧见她撒娇,心头也是软的,只是想到二爷,又有几分愁:“今日侯爷对二爷用了家法,想来是为了平妻一事。”
“少夫人,二爷怕是不会松口纳那陆姑娘。”
薛泠垂下眉眼,瞧着被子上的绣花:“他不松口便不松口吧,左右我也做不了这主。”
李嬷嬷本也是想劝薛泠想开些,不成想薛泠这样说,更是心疼:“老奴只是心疼少夫人。”
“没事的,嬷嬷。”
她不会让崔钰如愿的。
这时,翠月和碧月已经从小厨房那端了些吃食过来。
闻到香味,薛泠更觉胃里空空,起身过去坐下。
“少夫人,小心烫。”
薛泠捏着汤匙,“你们吃过晚食了?”
“吃过了,少夫人。”
薛泠点了点头,舀了勺面汤轻抿了一口。
这汤是李嬷嬷在薛泠回来前吩咐小厨房炖的鸡汤,方才碧月听见薛泠唤她,便让翠月去小厨房那让人用鸡汤下碗面。
晚上不宜进食太多,一碗鸡汤面正正好。
薛泠吃完一碗面,身上也起了些薄汗。
她睡了将近一个时辰,现下填饱了肚子,只觉得精神奕奕。
薛泠本想出去院子走走,但想到那崔钰就在西厢房那边,她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歇了片刻,薛泠让碧月备水沐浴,方才重新睡下。
一夜无梦。
翌日,薛泠正准备用朝食,看见崔钰走过来,她压下心底的憎厌,起身迎了上去:“夫君,你的后背如何了?”
“昨日我醒来时已是戌时,见你房里已熄灯,便不想扰夫君清梦。”
崔钰后背上了药,虽然疼,但也还能忍,听到薛泠这般关心,他自不会计较:“无甚大碍,不过是疼了些。倒是你,昨日好好的,怎就晕倒了?”
薛泠垂下眉眼,她如今就是做戏,也有些做不下去:“许是天气炎热,中了几分暑气。”
崔钰昨日就问过碧月薛泠为何晕倒,本以为薛泠会借此惹他怜惜、让他愧疚,不成想她这么说。
崔钰心头有些不快,却又不知道自已为何不快。
薛泠不和他说真正的缘故,想来不过是不想让他自责,是为了他好。
可自初一那日之后,他的妻,就仿佛变了,只是崔钰也说不清哪里变了。
“夫君?”
崔钰回过神来,见薛泠看着他笑,似乎很是开心。
应是他想多了,这些日子,他确实是太忽略泠儿了。
“谌弟可是八月十七大婚?”
“是。”
崔钰浅笑了下:“那我可得好好寻一份大礼送他了!”
听到“大礼”二字,薛泠不禁想起那七彩琉璃灯,还有那支金簪,她顿时胃口全无。
薛泠放下手上的食箸,转移了话头:“夫君,陆姑娘如何了?我听闻陆姑娘昨日也晕倒了!”
想到陆雨薇,崔钰心思顿时就飘去陆雨薇那儿了,“我还不曾去瞧过她,泠儿今日可有事?”
薛泠自然没什么事,但她更不想当崔钰的借口,“倒是没什么事,不过是头还有些晕。夫君可是有什么打算?”
崔钰只好把话按下:“没什么,只是想起我许久没有与你对弈,想对弈几局罢了。”
薛泠看着崔钰,恨不得撕开他虚伪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