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敬渡河人。
两人一拱手,一杯茶饮下,莫名相视一笑。
李宿最后说:“李宴,为兄不希望你心慈手软,慈悲为怀,只要你能渡好自己那条河,便是最好的。”
李宴似懂非懂点头:“是,臣弟明白。”
待到用过午膳,路程再起,这一行便是半个多时辰。
李宿看李宴实在有些支撑不住,便下令暂歇。
然他话音刚落,只听一阵密集脚步声响起,一队刺客突然出现,直奔李宿而来。
禁卫迅速上前,团团围住李宿。
李宿面色不改,抽出长剑,颇有些感叹:“这时候来刺杀,不会太过儿戏。”
他此番行程是李锦昶特地安排,只派了一队九城兵马司的精锐,若是李宿此刻被刺杀而亡,那便实在是贼喊捉贼,太过明显。
李宴也并非没见过世面的真书生,他虽武艺不精,却也还是会些骑射功夫,此刻便也捏着长剑,跟在李宿身边。
禁卫及九城兵马司的精锐大多都围在两位皇孙身边,便是刺客真能刺杀突围,大抵也讨不到什么好。
就在众人屏气凝神,准备迎战时,那队刺客突然调转方向,一路往后面的马车行去。
李宿脸色微变:“不好,保护祭品。”
士兵们迅速集结,往前方奔去,而此刻,右手边却又冲杀而来一队人马,直奔李宿而来。
李宿面沉如水。
他仿佛终于明白幕后之人的真正用意,他只是没想到,那人犹犹豫豫半辈子,优柔寡断,含糊不绝,这一次竟果断如此。
李宿长剑一挥:“誓死保护祭品。”
此番祭品之中,不仅有洪恩帝的贴身翠玉扳指,还有孝慈皇后的遗物,一柄云卷玉如意。
李锦昶准备这样的祭品,无非便是想给洪恩帝祈福,祈求大褚列祖列宗庇佑,可让洪恩帝身体康健,从昏睡复苏。
李宿此刻顾不上许多,他匆匆吩咐禁卫保护好李宴,便直接策马迎上。
李宿飞身而下,长剑如同划破暗夜的惊雷,冲刺客劈去。
一刀,又一刀,鲜血喷溅,如白日落雨,落在李宿原本干净整洁的银灰长衫上。
滴答,滴答。
天都跟着红了。
李宿现在已不会被鲜血刺激,亦不会疯魔,但他依旧杀红了眼。
乱兵之中,他浑身浴血,身上渐渐落下一个又一个伤口。
或深,或浅,或痛,或麻。
在他身后,是李宴声嘶力竭地呼唤:“皇兄,小心!”
李宿闭了闭眼,手上长剑不停,如龙在云间翻飞穿行。
在他身边,是苦战不退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