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呼吸发颤,似乎笑了一下,就在这时,拐角传过来几个杂乱的声音,几个警察朝这边探了探头,只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说了句。
“小姐,连累了,今天不是有意劫持你,逃到此处是为了躲避仇家,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等会要是有人问你我的去向,烦请您撒个谎,多谢。”
没等她回答,那人甩了一下风衣,转身就消失不见。
那群人越靠越近,看见她的身影快步直接冲上来,为首的警察她看了个清楚,是拉蓬。
那人一副凶相,厉声问她在这干什么,她镇定自若说抽烟,然后问她有没有看见一个可疑的人在这附近,她思索片刻摇了摇头,然后指着男人逃跑的反方向,说刚才那边好像有个人影,但没看清,不确定。
为什么撒谎她也不知道,可能是那个人很有礼貌的语气,又或者是看到拉蓬那一张狡诈讨人厌的脸,反正话就从嘴边自然地掉了出来。
她心绪不定,拉蓬眯了眯眼打量她,“我们在哪见过?”
身后的一个手下好像是昂威的一个马仔,他俯身对拉蓬说这好像是少爷的女人。
拉蓬挑了挑眉,似乎想起了在昂威的宅子里见过她,没说话,眼似利刃盯了她几眼,提醒她这里没有路灯,还是早点进去酒店比较好。
黛羚没理他,那人说完也没多待,领着几个警察朝着她指的方向奔去。
等人走了,她朝着男人离去的方向回头搜索,那条黑漆漆的去路上的那个人影已经销声匿迹,了无踪影,她甚至都没看清那人的脸。
回了宴会厅,在女厕所宝莉问她怎么了,来事了?
她惊魂未定,转身瞧镜子才发现屁股上有一滩不明显的血渍,她一下就回过神来,想必是蹭到了那人的伤口,还好正好在这个位置,不然她不知等会作何解释。
但转念她又开始思索,那人似乎伤在大腿,有没有事,能跑多远。
究竟今晚他为何会受伤,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拉蓬为什么追他,昂威又在哪里,是否跟他有关,她陷入恼人的混乱。
她装作云淡风轻,回宝莉估计大姨妈来了,找她要了一块同色丝巾,顺势裹住下半身。
但又觉得昂威多疑,万一被他察觉什么纰漏,那吃不了兜着走,于是支开了宝莉,躲在厕所隔间试图用一些洗手液搓掉那道血渍,但显然是徒然。
她从洗手间出来,宴会厅里没了欧绍文的身影,心里松了一口气,胸口闷得难受。
刚才的烟瘾还未下心头,绕着楼梯去来到了了二楼露台,昂威迟迟不来,她有了抽一支烟就打道回府的想法。
她夹着烟,慵懒倚在雕花栏杆上欣赏月色,欣赏着楼下车来车往的川流不息静静发呆。
曼谷的夜不似澳门和香港,空气中总夹杂着一种咸湿的淡淡青柠味,在她翻来覆去的许多个夜里,认清了自已身处异乡,然后就睁眼到天亮,怎么都睡不着。
如今半年多过去,终究是习惯了些,也能心如止水地俯视这一片恍如隔世的异国霓虹。
许是往事太长,她呼出一口烟,不知不觉叹了口气,不想身后响起了一个浑厚而熟悉的声音。
“这么好的夜色,黛小姐为何叹气,今晚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