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笑的这样?
刘校理伸手掩住嘴,笑声顿消,他神情惊愕。
他…方才…做了什么?
是,大笑?
这怎么可能?
他算起来有十几年没有大笑出声过,这已经成了习惯和本能了。
习惯和本能被改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看来最近他有些太不谨慎了!
“恭喜爷爷,恭喜爷爷心愿达成。”
一旁窦七不明白刘校理突然怔住神情如同见鬼是怎么了,但他明白刘校理是为什么大笑,于是忙赔笑道喜。
“喜你个头。”刘校理斥道,伸手拨开他,向外而去。
屏架上挂起七字的时候,徐茂修等人还是没有回来。秦郎君说一切都好,没有再受责打,只吃喝差一些,稍稍缓解了婢女心中越来越多的不安忐忑。
不过,其他的事都进行的很快,太平居在官府过了手续,那边怡春堂也有掌柜的上门邀请做起了姿态。
“程娘子挺急的啊。”窦七看着盖有鲜红大印的契书,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心中很是畅快。
哼,本来就是他们家的祖产。兜了一圈又回来。还更值钱了。
看着这个害的自己如此狼狈的女人。又想到她命不久矣,心中更是高兴得意,忍不住出言嘲讽。
“铁打的人在大牢里也熬磨不住,那几人与我有恩。”程娇娘说道。
窦七嗤声。
说的真好听!
“其实。娘子是赶着归德郎将回来之前,好找妥靠山吧。”他哈哈笑道。
“说对了一半。”程娇娘看他一眼答道。
“娘子,走吧,去看看李大勺的伤。”婢女说道,带着几分嫌恶看了窦七一眼。
“是啊,早点看好了,我这人不计前嫌,那些厨子伙计我都不会遣散的,让他放心。”窦七哈哈笑道。
李大勺夫妇一家昨日已经搬回家里住去了。对此阿宋嫂很是不安。
“你这有什么不安的?”李大勺看着坐立不安叹气不停的妻子问道,“让咱们回来,说明没事了,安全了,这是好事该放心才是。”
阿宋嫂坐下来。一面伸出手帮着李大勺活动手,一面叹气。
“可是,我今日去太平居拿东西的时候,隐隐听他们说…”她低声说道,说到这里又停下,神情犹豫。
“说什么也别往心里去,娘子一定会周全的。”李大勺说道。
阿宋嫂看着他叹口气。
“是,周全,不要了也是一种周全。”她低声说道。
李大勺的手一抖,从阿宋嫂的拉拽中抽回来,用力过猛剧痛让他的脸有些变形。
“怎么会不要?这是娘子特意为了韩恩公所立的!”他急道。
阿宋嫂无奈摇头。
“大郎,事到如今,谁也比不上自己重要。”她说道。
李大勺颓然坐下。
“给谁了?”他闷闷问道。
阿宋嫂沉默一刻。
“还能谁。”她说道,“窦七。”
李大勺猛地站起来,胸口起伏剧烈,低头看自己的右手,上面包扎依旧结实,但他似乎看到了血肉模糊的手,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