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郭盛男明显有些急切的目光,祝岁喜忽然笑了一下,她放缓语速:“因为子不教,父之过,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孩子犯错,父母不仅不教他改正,反倒助纣为劣,鼓励他一步步做恶,最该受到惩罚的,难道不是他们吗?”
郭盛男再次怔了怔。
她想起那个人也同样问过她这个问题,那个雄性而又性感的声音划过她的耳廓,仿若疾风吹过,扇得她浑身发麻,他的手捋过她的假发,他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为什么要杀了你爸爸,而不是你弟弟?”
她没回答出来,因为她已经被恐惧重重束缚了。
那人忽然从她身边移开,他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呢?”
是啊,她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呢,在她心里,更恨的明明是什么都知道却依旧要牺牲她,伤害她,逼迫她的父亲啊。
父亲才是罪魁祸首,郭子良只是帮凶啊。
可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她都回答不上来呢?
“不好意思。”秦时愿忽然开了口,祝岁喜和郭盛男都看了过去。
秦时愿起身,指着郭盛男药盒里的酒精和碘伏:“你这些东西我能用一用吗?”
郭盛男满脸不解。
“谢谢。”
秦时愿朝她点了点下巴,“在我们来找你之前,你的同伴,我可以这么说吧,那个叫赵锦慧的女孩子,她想拿刀伤害我的同伴,那把刀开了刃,我担心她的手会出问题。”
他拿出那两样东西,自顾自蹲在了祝岁喜跟前,不容拒绝地抓过她的手,恍若无人地拆开祝岁喜手上的纱布,用棉签沾取酒精。
明明那么小一把刀,伤口竟然这么深,秦时愿低垂的眼眸里透出几分冷气。
酒精接触伤口,祝岁喜条件反射地抽了抽手,秦时愿却紧握着她的手腕,不给她一点抽离的机会。
她有点不好意思,目光一晃而过的时候,却发现郭盛男看着她和秦时愿的目光里带着明显的羡慕和向往。
祝岁喜眼尾轻轻一挑。
“那个人是谁?”她忽略了手上的疼痛,直截了当地进入主题。
“你在说什么鬼?”郭盛男冷哼一声,带着挑衅看向她。
“所以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那是个男人,他的长相,阅历,经济状况都不错,他在你最难的时候帮了你,所以你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你那个男人,郭子良失踪那天,你其实没有必要出现在警局的,是他让你来的,是吗?”
郭盛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祝岁喜并不着急,她无所谓地笑了笑,看着桌子上的药:“这些药里至少有三种是进口药,而且要长期吃才有效果吧?”
“那又如何?”
酒精消毒的痛感渐渐消散,但那只握着她手腕的掌心烫得祝岁喜心头发软,甚至让她在这个场景下极其不专业的有点鼻尖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