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的房顶几乎都要掀起来。
嘉年堵着耳朵好奇。
嚯——,白天见着这位城隍老爷没这么大火气啊,里面说啥了?
城隍骂的毫不留情。
他神寿大限将至,又替桐笛背了几个月的黑锅,连日来积攒下的火气,在今晚全部被释放了出来。
这位生前是文臣的城隍老爷,今夜嗓门贼大,连躲在庙外的嘉年都听的真亮。
嘉年用力捂住嘴,明知现在不是该笑的时候,可他就是忍不住幸灾乐祸。
不愧是城隍爷,当真气势雄壮,骂的跟檄文似的。
桐笛脸色漆黑,眼中闪过一片寒意,整个人迸发出一股阴冷的杀机。
快死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城隍撸起袖子
,瞪眼道:“怎么着,想打架?鸡脚似的小胳膊小腿你伸出来试试,老子不给你当筷子撅折了!”
李吉贞以心声劝阻桐笛不要冲动。
“他就是想引你动手,一旦他死,天劫就会落下,到时你我都跑不了。”
桐笛压下心头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说:“既然如此,我等就不再叨扰城隍清净,希望下次再见,沈城隍还能如此神气。”
沈沛淡漠道:“也别下次了,就这次吧。”
他一跺脚,整座城隍庙泛起道道金光,殿内空间猛然拔高,仿佛自成一片天地,金身神像从神位上站起,巍然屹立在大殿间,垂眼俯视着那两个碍眼至极的修士。
桐笛一阵心惊,沈沛是真想留下他们做客。
他当即祭出一盏琉璃台,垂下道道金色文字护住全身。
女修李吉贞一扫拂尘,手掐道诀,身前耀起一道圆形的透明光亮。
沈沛金身法相露出一丝冷笑,阴司神明的威严朝二人压下。
桐笛立即感到肩头沉重,像是背起一座大山,脊梁被迫弯下。
他气急道:“沈沛,你真想与我们鱼死网破?!”
沈沛说道:“反正我活不久了,不如拉你们两个垫背。你不是说我污蔑你么,好,等到了阴司地府,你自己去孽镜台前,跟判官阎罗们说。”
李吉贞说道:“沈城隍想留下我们,少不得要费一番手段功德,一旦天劫到来,您哪还有余力再去保护城中百姓。难道真要为了解一时之气,而至凤溪城十数万黎民性命于不顾?”
城隍法相一巴掌将他二人拍出庙宇,声音滚滚如天雷炸响。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二人一直飞出象笏街,李吉贞脚步轻点,如一朵旋转的白莲,将力道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