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命众人收缴了兵刃、衣甲和战马,让木兰山会骑马的喽啰领了马匹,跟着孙安的马军垫后,让杜壆、酆泰、卫鹤几人带着步军喽啰押着物资先行。
等步军喽啰走远,林冲才来跟彭玘告别,他自是心花怒放,只苦了彭玘灰头土脸,不敢跟他直视。
林冲见状,笑道:“彭玘将军何须灰心,我料半年内,你我又会见面,那时将军带领大军前来梁山,胜负未知,或许正是扬眉吐气之时!”
彭玘闻言,疑惑道:“林教头何出此言?”
林冲道:“你也知我是高太尉眼中钉肉中刺,必除之而后快,如今知我在梁山落脚,必会兴兵讨伐。以将军本事和家族声望,必会奉命领兵,征剿梁山,到时候战场相见,再分高下如何?”
彭玘眼中露出希冀之色,坚定道:“既如此时,我等着这一天。”
林冲点头道:“我在梁山时刻应战将军。”说完,带着孙安及马军喽啰扬长而去。
彭玘呆立原地,看着林冲背影,心中生起复杂情绪,只觉世道怎么了,贼匪如此光明磊落,朝中高官眼中却只有蝇营狗苟。
他心中暗叹一番,沉着脸,带着一众狼狈不已的官军返回颍州城去了。
林冲这边,补充了战马衣甲,人人兴高采烈,赶起路来精神抖擞,直行了百余里不知疲倦。
孙安见林冲若有所思,问道:“哥哥似乎很看重那彭玘,如何不就此掳上山去,也入了伙?”
林冲摇头道:“我梁山打出替天行道大旗,做事自然要符合天理人心,兄弟们心甘情愿聚在一起,才能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只有如此,才能无往而不利。
若是强掳人上山,内部不和,闹将起来,轻则伤了兄弟义气,重则让我梁山分崩离析,实为不妥。”
孙安闻言,惭愧道:“哥哥思虑周全,小弟孟浪了。”
林冲道:“我梁山为天下走投无路的英雄好汉打造一个去处,若有缘的,自会聚在一处,凡事不必强求。”
孙安点头认可,对林冲更加钦佩,庆幸自已走投无路时遇到了救星,否则只怕早就身死他乡,埋骨荒野了。
再说彭玘这边,带着狼狈不堪的官军回到州府,与知州言明情状,自免不了被痛骂一番,又定了仗责三十军棍的罪罚,免去了三月俸禄,从此文武不和,不在话下。
林冲一行人则一路畅通无阻,这一日来到亳州地界,于途中遇着个道士打扮的算命先生,见了林冲等人,也不惧怕,也不让路,只立在路上,言林冲贵不可言,只隐而未明,若得天时,必能一飞冲天。
众人听他胡言乱语,只当是招摇撞骗的江湖神棍。林冲本也没在意,只笑着扔出五两银子,打发了事。
谁知这先生却不依,只说自已铁口神断,需银十两。
林冲当下好奇,细看此人时,只见他身高七尺,白净面皮,三牙掩口髭须,头带单纱抹眉头巾,身穿葛布直身,背上背了把暗闪金光的宝剑,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模样。
林冲思绪急转,想起一个人来,当下发问:“先生可是来自荆南?”
这道士闻言,惊疑道:“善信如何知晓?”
林冲道:“往日在东京时,听闻城南有一卖卦先生,自称荆南李助,言得先天神数,算命看相,字字有准,术胜管辂,莫非就是先生么?”
这先生更加惊讶道:“阁下是谁,可是旧客么?”
林冲见果真是此人,下马拱手道:“小可林冲,见过李助先生。”
李助闻言,慌忙上前回礼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林教头,难怪见多识广。贫道早闻林教头做出天大事来,心中仰慕,有心结识,只不得一见,不曾想在此会面,果是天意么?”
林冲好奇道:“先生此话何意?”
李助道:“贫道自在东京城中卜卦为生,只因言语利害,得罪了显贵之人,被驱逐出京,回了荆南一趟,得遇异人授了剑术,其言当今天下,乱象已生,需江湖扬名,更需慧眼识主,方能不负平生。
贫道起初不知所谓,只在江湖中奔走,凭着剑术,结交了不少好汉,得了个金剑先生的名号,只不曾识得什么乱世雄主。
今日见了林教头,只觉豁然开朗,不正应验了此言?”
林冲茫然道:“小可如今倒是做了梁山寨主,只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李助闻言,闭目凝神,掐动手诀,念念有词:“梁山水泊,山水相依……水生木,木聚成林……其徐如林,进退有据……”
李助猛然睁开眼睛,再看向林冲时,眼中精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