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族的死状极为可怖。”
“两只眼球被他自已扣出来,随意扔在地上,肚子被不知道什么划破,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还有他的舌头……”
说道此处,容易骤然顿住。
他小心翼翼地觑了顾悦一眼,眼底的阴鸷在一瞬间散了个干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说些,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容易哭丧着脸,似乎被吓到的不是顾悦,而是他自已。
“没关系,容易,我没有被吓到。”顾悦拍拍他的肩膀,微微弯腰。
或许是回忆中的画面太过血腥,容易缓了很久才堪堪回神。
顾悦递给他一方手帕,小树妖接过来,低声道谢。
良久,容易哑着嗓音继续道:“从那天起,我才知道,他们不是不见了。”
“而是死了。”
“所有进入那个房间的人族都死了。”
“只有我,只有我这个妖族活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向顾悦:“顾师姐,我曾无数次闻到南离鲛油的气息,这个味道刻在我的灵魂中,从不敢忘记。”
“因此哪怕只有极淡的一丝,我也绝不可能闻错。”
容易神色郑重:“所以你的身上,真的有南离鲛油的味道。”
顾悦闻言,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她问道:“容易,南离鲛油是什么味道?我身上的味道很重吗?”
“南离鲛油在固体状态时,无色无味,但点燃后会飘荡出一股十分浓郁的异香,沾衣不落,经久不衰。”
容易的目光在顾悦身上扫视一圈:“师姐身上的味道极淡,要么只是和身带此香者擦肩而过,要么就接触过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顾悦冥思苦想,她除了最近在温岚身上闻到过不同寻常的香气外,其他时候,也没闻到过奇怪的味道啊!
“是一种似花似草的异香吗?”
“不,不是。”容易摇头否认,“南离鲛油的香气十分腻人,断不会如此清新。”
他停顿一下,踌躇着开口:“师姐最近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特殊的东西?
顾悦回忆半晌,终于她眸光一闪,翻手从袋子中取出一盏精巧的兔子花灯:“这盏花灯是我新得之物。”
“但我却从未闻见过你所说的什么异香。”
容易凑过去,轻手轻脚地将花灯接过,先是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
随后他拿着花灯,开始打量。
这盏花灯并不透明,但这难不倒容易,只见他将花灯托在左手,右手拂过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