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桐笑着说:“谢谢,如果有可能,我更想去做战地记者。”
“啊?为什么?”他以为只有男人才有这样的热血。
“不为什么,我合适。”
“你哪里合适?刀枪不入吗?”
这样的玩笑话惹得司机赵叔也笑起来。
苗桐检查着手中的录音设备,不经意地说:“我没有父母,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我是孤儿,我若死在战场人,没有人会悲痛欲绝,所以我很合适。”
司机赵叔不笑了,车内霎时一片寂静。
苗桐背起包已经走到基地门口,林乐才回过神来拿起相机跑过去。
接待他们的是卓月的发小儿沈净,在车上已经听林乐形容过他,你看见迎面走来一个大家闺秀,就是他了。自古损友多败名。见了才知道为什么林乐要说他是大家闺秀,长着美人腮倒也不女气,只是漂亮。在他的带领下,他们先是去了警犬训练场,又去了警犬宿舍,军事化管理干净整洁,林乐拿着相机一顿猛拍。每只警犬都配备一个训练员,沈净的警犬是只黑色的拉布拉多,叫超人。
林乐大笑,“你的超人是母的,应该叫超女。”
沈净踹了他一脚,“我该把你的鸟嘴缝上,扔到训练场上给超人做人肉沙包!”
苗桐想了想,把录音笔关了,估计也录不到什么有营养的内容。
“超人是缉毒犬?”
“缉毒,搜爆和搜救,超人是十项全能选手。”沈净说起他的伙伴得意洋洋,“这里的警犬大多立过功。”
“那退役警犬你们怎么处理?”
“都是在基地养着。”
“……不会送给医学院学生做活体解剖,或给剧组绑上炸齤药,做逼真的警犬就义场面?”
沈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厌恶,“谁会将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送去那种地方,那样没有人性的混蛋能有几个?”
苗桐点了点头,在随身笔记上记下这句话,又问,“那你对吃狗肉有什么看法?”
“我看过一个有趣的四格漫画,称霸地球的物种不再是人,而是狗。狗穿着围裙,拿着菜刀站在笼口,男人和女人眼神惊恐绝望。几只西装革领的狗围着餐桌高谈阔论,它们餐盘里的食物是人的肝脏。”沈净摸了摸超人的脑袋,微微一笑,“狗是朋友,我们不吃朋友。”
苗桐也笑了,“有趣的比喻,很棒的说法。”
穿着绿色作训服的训导员与瘦小柔弱的女记者一左一右蹲在超人旁边,相视而笑的画面十分美好,于是快速举起相机抓拍下来。
中午吃饭就在基地的食堂解决了,沈净与苗桐聊得很投机,从狗,聊到人性良知,再聊到野生动物和奢侈品大牌的皮草崇拜,一直聊到市区恶人巷里隐于市的野味餐馆。苗桐觉得密访野味餐馆是条不错的报导,当下便决定让林乐先回社里,她去恶人巷做暗访。
林乐都头大了,“选题要报备卓姐通过后才行啊,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去那里暗访,出事了怎么办?”
沈净说:“我陪苗桐去。”
俩人都有点热血沸腾,要用笔杆子端掉敌人老窝的意思。
“你们真是臭味相投,行了苗桐,挨骂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沈净又抬脚踹他,“瞧你寸的,都快成月姐代言人了,麻利儿滚啊你,再啰嗦哥们儿放狗咬你。”
恶人巷苗桐是来过的,也是老城区的街,又窄又逼仄的石板路,两旁是建的不规则的门面,再往里是成片的平房民居。野味餐馆大多都是开在地下的,就是门面上的小餐馆上的菜单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只有真正来猎奇的人得到信任,或者熟客,才会由小弟领着去民居区的某个院子里,那里才是野生动物的屠宰场。
年轻的男女去吃饭,在外人眼里看起来都是恋人关系,俩人也都是良民的脸,更不容易引起怀疑。
沈净拿着菜单敲了敲桌子,“这些去哪里吃不行啊,我带女朋友来尝鲜,有没有好东西?”
服务生小妹摇头,“只有菜单上这些。”
苗桐摇了摇沈净地胳膊,“算了吧,我们还是去上次去的路西边那一家吧。”说着拿了包就拽沈净出门,刚走两步,就听服务生小妹喊,“你们等等,我去叫老板。”
俩人相视一眼,成了!
白惜言早上接到大姐的电话,她好朋友的女儿来本市出差,要他帮忙接待。而且是亲自接待。关于两个姐姐安排的这种变相的相亲,他已经领教过多次了。不过母亲去世得早长姐如母,他也没有违抗的意思。
从机场接了那姑娘,大外套里穿着长裙,在车里白惜言揉着太阳穴想着她到底用了多少香水。
姑娘的英文名字叫苏珊,倒是也不拘谨,挺开朗的样子,“飞机餐好难吃,饿死我了,哥哥我们去吃什么?”
“你母亲与我姐姐是金兰姐妹,按辈分你该叫我叔叔。”
苏珊从善如流,“好吧,年轻的白叔叔,你要带我去吃什么?”
白惜言问:“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