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件运动衫,便就隐蔽地留在了她心里成了一个并不起眼的迷团,直到今天。
蔡小乐腾的一下站起身,打开衣柜将钟蕾的那条裤子又提了出来。diadora的牌子,美码洗水标,是从国外带回来的没错,而带它们回来的人,竟然就是她最好的朋友——钟蕾!
真是最好的朋友呵!
一时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袭上心头,蔡小乐瘫坐在了衣柜旁的椅子上,半晌没呼出气来。难怪第一次在餐厅里偶遇的时候,两个人就阴阳怪气的;难怪齐家琛摊上官司的那一段时间,钟蕾上蹿下跳比她还要着急;难怪平时连盆花都没心思养的钟蕾,却代她把齐家琛的罗宾照顾了那么久,现在这一切都有了最合理的解答。
真是,好朋友呵!
当她哭在她肩上、告诉她自己喜欢齐家琛的时候,她道貌岸然地说‘人家有女朋友’;当她被齐家琛辞掉、一个人在酒吧里醉倒的时候,她冷艳高贵地说‘作人不能没尊严’;当她拉着她偷听齐家琛说话的时候,她满目正义说什么‘这是侵犯别人*’!
怪不得她极力怂恿她接受冯骏,害她跟冯骏订了婚才发现齐家琛早跟南晞分了手,自己断了自己未来的路。
怪不得她总劝她现实一些……对了,曾经有一次唱k的时候,她偏偏点了一首什么《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要不是这首歌,自己怎么会落入的接受‘爱我的人’的大陷阱?!
那些专门赚人眼泪的言情小说作者和坑爹的文艺青年跟她这位亲密好友比起来,统统不值一提!她拿她当贴心人,万事不瞒她,不料却只是一个唱独角戏的傻瓜!
微笑与失落,都是无声无息的东西。蔡小乐把钟宇的电话掐断,回了条短信给他——‘别理他,我不认识他’,然后默默将这一条来电记录与短信记录做了删除。
第三十八章
这一年的夏天,展开得格外漂亮。在这个夜里,淅淅沥沥落了一场雨。第二天一早起就是鸟语娇啼、艳阳如金,处处洋溢着属于绿的勃勃生机。
恒远进出口有限公司的洗手间里,两枚gerkia锆石袖扣被随手放在洗水柜台面上,优雅地、亮晶晶发着光。而站在水池前的这个人,两只胳膊正支在洗脸池上,对着镜子凝望自己的脸。
实在……也算是不错啊,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怎么会有人一见到他的面,就宛如看到了通缉犯、再不然是隔年的月饼馅儿一般,又警惕、又憎恨,不容分说就给推出门外?!
虽然,他突然上门打探人家女儿新换的手机号码这件事确实有些冒昧,但他又不是心怀叵测、意图不轨的恐怖份子,那个当父亲的用得着这么大动肝火吗?自己的女儿,好好的一个哈佛法学博士现在去陪客户喝酒拉业务,他不去管;反倒把一个真正好心好意关心她的人当成□□□□?!
不过……齐家琛在沉思中站直了身体,郑重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说谁关心她?他有什么理由去关心她呢?
“齐总啊,”身后传来清洁工大婶颤巍巍的一声,诚慌诚恐攥着抹布,“您盯这镜子看什么哪?是不是哪里脏了?”
齐家琛颇吃了一惊,脸上一讪,旋即站直了身,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进男洗手间怎么不先招呼一声,怎么工作的,注意力一点都不集中。”
他走了出去,只留下满目委屈的大婶,凑到镜子前一边察看自己的工作哪里不到位、一边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我在门外叫了两声‘有人么’都没人回话……这到底是谁不集中呢?”
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助理田大力已经在桌前等着,很有些焦急。“齐氏今年加大力度投资在生物科技上面,他们准备在昌平兴建一个厂,而且据悉跟美国的制剂公司签订了数千万美元的合同。”
财大气粗就是优势,‘用钱赚钱’才是王道。齐氏这样雄厚的实力,随便投资点什么东西就是一条发财路。不料齐家琛却并没有意想中的沮丧,他沉吟半响,脸上竟隐隐焕发出异样的光彩。
“去了解他们做的哪方面,新涉足的领域是我们的契机。而且美国对这个行业的规范控制十分严格,他签的合同金额越高,风险也就越大。”
田大力细细咀嚼半晌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登时焕彩。说什么打不死的小强,跟他这位老板比起来简直就弱爆了,什么叫锲而不舍、见缝插针,这才是□□裸的人生哲理啊!田助理铿锵有力地应了一句“我马上处理”。刚准备出去,却又被齐家琛叫住。
他的手上递过一张写了一串数字的便笺,“打这个电话找这个人,把这个交给她。”说着,又加过来一张支票。田大力望了一眼,十万块。
一张支票把敬业的田助理从刚刚的意气风发全砸到了地底,他眼巴巴望着齐总,却看到该位人士相当粗鲁地冲他挥了挥手,就把他赶出了办公室。
这世界上难度仅次于讨债的活计,恐怕就是无缘无故地送钱给别人花!而且委托人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解释。无所不能的田助理怀揣着沉甸甸的十万个为什么,愁眉苦脸地拨通了便笺上的号码。
“什么钱?为什么要给我?”
田大力心道,这个答案我也很好奇好嘛!“请稍等一下。”说着,把外线通话转接成了内线通话。
“齐总,钟小姐问这是什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