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绪失控,越发用力的抱紧着王妍,嗓音沙哑的问道:“可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愿意相信我?”
她泣不成声:“我没有……没有……”
没有?她竟然说她没有,所以,还是我的错,对吗?我不能理解,同时,我也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再狠心一点。
我害怕的放开她,怯懦的往后退,她一下子放空,茫然的回头,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既无助,又彷徨的看着我。
“你去哪?我不要你走,我已经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不能再丢下我……”她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
我自嘲的笑:“结束了,王妍,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说完,我漠然的转身,快步逃走,匆匆的上车,扬长而去。
坐在车内,我不争气的哭了,曾经,我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可以在一起,厮守终生,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两个完全没有信任的人,即便相爱,也是一种痛苦,而这种长相厮守的痛苦,更是一种比死还要残酷的折磨。
我开着车,失魂落魄的绕着江城外环转,一直转到天黑,后来,我接到了王振东的电话,起初,我没打算接的,但是后来,王振东亲自找上门,四辆车,把我逼死在十字路口。
我愤慨不已,情绪激动的走下车,王振东站在我面前,问道:“能聊聊吗?”
“聊聊?”我冷声笑,扫了一眼围着我的其它三辆车,怒道:“王振东,你别欺人太甚。”
王振东面无表情:“小飞,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小妍让你失望了,但是有些事,远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和我走一趟,行吗?”
“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皱眉,他没和我解释太多:“上车说。”
我犹豫了一会,跟着王振东上了车,他一直带我来到市郊的江边,下车后,他扔给我一罐饮料,接着走到我旁边,眺望着江面:“小飞,我听说你在学校是学霸级的人,想必你对历史也应该多有了解,古时,常常有名门望族联姻,但联姻的目的为何?因为爱情吗?恐怕不是,即便有,也是极少数,大多数,都是为了家族利益,牺牲小我,成就大我。”
我大概已经明白王振东想说什么了,他想说王妍是迫于无奈,出于为家族利益考虑,才逼不得已倾向谢楠,可是现在已经是崭新的新时代,人们崇尚自由恋爱,同时,也有自己追寻爱情的权利,所以我并不认可王振东的观点。
王振东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留意着我,他淡淡的浅笑:“小飞,可能在你的观念中,并不能理解这种荒唐的事情,同样,我也不能理解,但是我们上一辈的人呢?他们并没有完全受到新思潮的开化,仍然留有封建思想,就在五年前,你和小妍开始的时候,谢家的老太爷已经开始对我父亲施压,我们王家在江城虽说有一点名望,但是相比较谢家,犹如大巫见小巫。
起初,我父亲并没有打算控制小妍的生活,更不想阻止她去爱谁,但是短短一年时间,谢家逼的我们王家连续关闭两家公司,这些事,小妍一早并不知情,所以那时候,她尚且还能奋不顾身的去爱你,可是再往后,谢家做的越来越过分,尤其是你和小妍在一起以后,因为公司接连倒闭,我父亲不堪重负,只能委屈小妍,但我妹什么脾气,谁能管的了她。
然而出于对家族利益的考虑,小妍还是选择了低头,不过并不是要和你分手,而是选择忍让谢楠,只要事情不闹的太过分,谢家还不至于对我们王家赶尽杀绝,并且,她忍让谢楠,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什么?”我凝神道。
“你!”
王振东的回答,非常清晰,且坚定:“因为她不想让你受伤,以你当时的力量,谢楠想整死你,轻而易举,所以,一旦小妍和谢楠翻脸,最先倒霉的,绝对不会是我们王家,而是你。”
我怔住了,神情呆滞,暗自苦笑,傻,她傻,我也傻:“那你今晚,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面色一沉,看向我,严肃的说:“因为你现在有能力去保护她,小飞,我并不奢望你能为我们王家做出什么奉献,我只要求你能保护好小妍,你能做到吗?”
我沉默了,心中纠结不定,如果我答应王振东,张思雅又该怎么办?她现在如此脆弱,根本就离不开我,而相比较之下,即便王妍没有我,她至少还有大好的青春和绝美的容颜,想来,她今后的人生也不会太差。
所以,我狠下心,冷冷的说:“做不到!”
王振东很诧异,愣神的看着我,我神色坚定,转身步入黑夜,一个人,往前走。
走了很长一段路,路上一辆车没有,后来,我给张浩,还有周俊打了电话,让他们过来接我,一起出去喝酒。
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回来江城,电话里显得特别激动,见面后,我们三个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饭店,喝了一宿。
“小飞,我姐怎么样了?为什么你回来了,却不见她人?”张浩担忧的问。
被他这么一问,我沉默的低下头,一口干光了一杯白酒,白酒火辣辣的烧着喉咙,自始至终,我也没敢告诉他关于张思雅的任何事情,更没敢告诉他,我已经和他姐在一起了。
我们一直喝道凌晨四点多钟,出来后,已经醉的走不动路,三个人肩搭肩,并成一排,晃晃悠悠的在路上走。
突然间,一道刺眼的灯光投来……
“妈的,会不会开车啊。”张浩眯着眼睛,醉醺醺的骂,与此同时,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亮,下意识间,我猛地将张浩和周俊推开。
“砰!”
惊恐的一瞬间,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在空中翻了个圈,重重的落在地上。
倒地的那一刻,血流入我的眼睛,模糊了我的视线,漫天的血红色。
“小飞,小飞……我不要你死……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