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真以为碰死在这里,就能脱罪,从而让我被千夫所指?
我告诉你,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哪怕你真死在这里,属于你的罪名依然洗不脱。”许靖姚道。
“哪里来的人证物证俱全?不过是两个与我有宿怨的人凭空指责罢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说的是事实?”蔡婆子哼了一声。
“哎,既然你如此肯定,那就别寻死了,咱们一起去县衙大堂分辩吧。
对了,还有人出来指证吗?
有的话现在还来得及,不然等到了县衙大堂,知情不报者被查出来后,可能会被列为共犯……”许靖姚轻叹了一声,将目光转向院外。
“等等,许大姑娘,我可以证明我婆婆确实与贼女有勾连。
此贼昨日下午来我家找婆婆,我婆婆一开始本没想搭理她。
后她拿出了十两一锭的大银锭,又说可以帮着把我大伯兄从牢里捞出来,我婆婆就将她引进了屋里……”
许靖姚话音刚落,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从门外奔了进来。
“张氏,你疯了!”蔡婆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妇人,目光仿若要吃人。
这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三儿媳张氏。
“娘,儿媳是本分人,您平常做糊涂事,我等身为儿媳,劝不住,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像大伯的事,明明是您欺凌人家许家豆腐坊的孤儿寡母在先,许大姑娘不过是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打了个抱不平。
您受了点委屈,就天天在家咒骂许大姑娘,骂几个儿子不孝,不为你讨公道。
大伯听了您的话,想着法设局去为你讨公道了,现在把自已讨到进监牢去了,您依然不肯消停,又与外地贼人勾连到一起……
古有先贤大义灭亲,儿媳不敢比拟先贤,但我是几个孩子的娘,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一错再错,将好好的一个家给作没了。
只能顶着受世人唾骂的不孝罪名,出来指证,请您宽宥。”
张氏说着,砰的一声跪在地上,朝她连磕了几个头。
“你,你们,也是这么看我的吗?”蔡婆子没有理会张氏,她的目光落在门外的几人身上。
她的小儿媳妇牛氏,四儿媳妇吴氏,二儿媳妇罗氏,大儿媳妇于儿都在那里。
除了几个儿媳妇,三儿子和四儿子也在。
几人的视线与她撞一起,很快各自移开。
里面的指责和不认可却怎么掩都掩不住。
“原来,原来在你们眼里,这个家是被我老婆子搞坏搞散的,哈哈,哈哈哈!”
蔡婆子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可笑着笑着,两行浊泪滚了出来。
壮硕的躯体也在这一刻变得佝偻。
之前被许宵和黄菜花连番指证都斗志昂扬、哪怕面对许靖姚都没有退却的蔡婆子。
面对三媳妇致命的一刀,以及其他儿子和儿媳指责的目光,整个精气神都像被抽空了一般,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