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叫我怎么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正在疑虑间,忠叔快步走进了屋中,急切的对我道:“九小姐,祁王殿下派人来请,似乎十分焦急,马车正在外面等着,您还是赶快去吧。”
我微微一愣,继而欣然点头,终于有个理由可以回避掉七哥的问题了。
跟七哥告罪一声,我连衣服也没换便随忠叔往大门走去。刚出大门便看见那辆熟悉的精致马车,车边站着段豫,依旧是昨晚那一身黑衣。
段豫似乎已经等待良久,见我到来,他赶紧快步迎了上来,微微凑近我小声道:“九小姐请快些,表哥他突然晕倒了……”
第一卷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第五十章 阴沉的太子
萧祁怎么会突然晕倒?我一路带着疑问赶到祁王府,几乎人还没站稳,便被段豫拉着快步走进了出尘园中。
段豫边走边道:“表哥人本来是好好的,但是见了一位访客之后便突然身子不适,我送完客人回来,便看见他晕倒在地了。”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心里却在腹诽:既然身体不适,干吗还要硬撑着见客?
跟着段豫急匆匆的走进内室,就见萧祁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如初见时那般苍白文弱。但是与一年前不同的是,他的眉间多了几分英气,再不似当初那般气质文秀,反而隐隐透出一丝刚毅。
为他把了脉,发现只是有些气血上涌,许是受了刺激后体力不支吧,只要好好休息便会没事。但是他如今身子孱弱,这种刺激还是要少经受的好,否则我真担心他连十年的时间也没有了。
把完脉后,我将萧祁的手腕放回他宽大的衣袖下,眼神却突然瞄到他的手。刚才还没发现,原来萧祁的手中竟还紧紧握着一样东西。我细细的观察一番,是个香囊。凑近嗅了嗅,这味道……是焦兰香?
焦兰香并不是一种固定的香料名称,而是一个泛称,指那些由许多材料融合在一起的香料,因此焦兰香具体的味道如何完全是由制香人决定的。正因为这个原因,从某些意义上来说,焦兰香虽有无数种,但属于每个人的那种焦兰香都是独一无二的。
现在萧祁即使昏厥也要紧紧握着这香囊,莫非是
我脑中立即明白过来,转脸看向段豫。他还在等我诊断的结果,此时见我看他,赶紧走近了些。我没有理会他对萧祁关切的目光,只是问道:“段豫,你口中那位访客,可是当朝太子妃秦桑桑?”
段豫一愣,有些惊愕的看着我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抿了抿唇,有些没好气的道:“还以为他早治好了情伤,没想到还是老样子,要是老这样下去,他恐怕连十年时间也没有了。”
段豫眼睛大睁,一脸惊骇的看着我,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有……这么严重?”
我点点头,“反正是不能再这么受刺激了。”瞥了一眼萧祁手中的香囊,我继续道:“不过他会不会听你我的劝告,还要另当别论。”
毕竟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萧祁心中还是有秦桑桑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萧祁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唉,看来秦桑桑至今还是萧祁的软肋啊。
又嘱咐了段豫一番,我留下一副药方便告辞离去。还有两日我便要嫁过来,按照规矩,我跟萧祁婚前是不能见面的。此时情况紧急可以不提,但既然他没事了,我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走出祁王府的大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现在的情况真是微妙,我居然在自己未来老公私会旧情人晕倒后,还十分细心地为他诊治。天底下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我这样的好老婆啊。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嘴角便勾了起来。
段豫原本是要派人送我回去的,但是我想一个人走走,便谢绝了。正埋头走着路,身前突然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这不是商家九小姐么?什么事情让小姐如此高兴,连走路都要忍不住笑着。”
我愣住,抬头一看,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站在距我不到两米的地方,眉眼略显阴沉,带着古怪的笑意看着我。我吃了一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跪倒在地,“九歌参见太子殿下。”
眼前的人正是那晚在宫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子,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往身后的祁王府看了看,心想:不会是来找萧祁的吧?这对夫妻也太好笑了吧,妻子先来,丈夫随后?
太子走近几步,伸手虚抬了一下,道:“九小姐不必多礼,很快我们便是一家人了啊。”
我站起身来,微微垂目,保持着最恭谨的姿势。
“九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婚前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见面的,九小姐就算再思念九皇弟也不能破这规矩啊,否则可是不吉利的。”
太子的声音带着戏谑,我低垂着头,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恭顺的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是九歌不识礼数了。”
太子低低的笑了两声,“九小姐不必如此拘谨,看那晚九皇弟的表现,可见你与九皇弟之间情深意重,现在会来偷偷看他,倒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