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定之后,便在城门一处事先与侯申商定的地方留了记号。其实以二人的修为,完全可以用别的办法来传信给侯申。不过梅清的意思不想在其他人面前透露出太多的消息来,侯申身边还有锦衣卫的其他人,梅清就按照锦衣卫的寻常手段来处理了。*
大事完毕,二人便出了城,找个无人地所在,唤出灵鹤。起程向碧真母亲所在而来。
碧真母亲所居修行的地方,乃是在安陆西北,称作白兆山。安陆地方,东南地势平坦。土地肥沃;西北则是群山连绵,岩壑幽深。白兆山便是其中有名的胜地。
其实当时梅清母亲所居的那处梅谷,按陆炳、忠叔等言。也是在这白兆山中。梅清说道先来探看碧真母亲。也有近便想实地察探一下那处山崖的意思。
碧真称呼白兆山时,却与常人不同。呼作碧山。
“为什么叫碧山,难道你叫作阿碧。便将山也叫碧山了么?”梅清打趣道。
“才不是呢”,碧真笑道:“你恰恰说反了。其实白兆山古人便唤作碧山。后来我出生在这地方。娘亲就以此为名,唤我作阿碧了。”
自从碧真见了梅清操纵灵鹤之后,非常喜欢这道法术,一直想要学来。只是此法需以神宵雷法为基,否则却是无法驱动。为此碧真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最后梅清用尽了浑身解数,才以心炼之法,为碧真硬炼了一只灵鹤出来。
现在碧真座下这只灵鹤,便是梅清的礼物了。除了不象梅清般可以随手折纸为鹤便可施用外,其外形使用,已经毫无二致。若说起少费真元,运转如意,怕还要更胜一筹。
因此碧真爱不释手,这一路来,便总是拉着梅清练飞。
可惜碧真这位女飞行员着实有些不太合格,不是飞高了就是飞低了,偶尔还会撞到山上挂在树上,最无语的一次因为玩花样操纵灵鹤翻了个身,结果要不是梅清眼急手快,二人当时就得掉到下边的河里洗个凉水澡了。
为此碧真大为不满,还说梅清拿了假货来骗自己。好在接下来在梅清的指导下,她这驱鹤之术日渐纯熟,玩得越来越高兴,自然也就早消了怒火。
现在二人,悠然飞在白兆山的深谷之间。此时也不过才过完年,虽然安陆比之京城暖和许多,但毕竟还在江北,天气有些寒冷,树木倒有大半是落叶地。山间黄绿交杂,满地黄叶堆积,虽然暖阳高悬,但在幽谷间还是令人感觉到丝丝寒意。*
梅清仰头看上去,只见山顶上隐隐有重檐飞角,便问碧真道:“咱们所去,可是这山之顶峰么?”
碧真摇头道:“才不是呢。那顶上是玄武观,祭祀的真武。母亲怎么会住在那里的。”
“真武?”梅清有些惊讶地道:“不是武当才是真武的道场么?”
碧真听了笑道:“难道武当有真武庙,碧山就不能有了?当朝太祖、成祖均崇敬真武,天下地真武观,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虽然说以武当为冠,但其他地方也不在少数就是了。”
“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原来诗仙太白,居然也在此间久居过”,梅清读着山间摩崖,有些惊讶地道。
碧真一笑道:”李白夫人便是此间人,他筑宅碧山,安居十年呢。一会你就见到了,其实母亲所居之处,旁边便是当年太白旧宅。”
“你们大喜之日,我却未能亲临,本来多有憾意。*今日你们来看我,倒是省得我挂念了。”碧真母亲微笑着说道。
与碧真那位年青怪异的外婆不同,她母亲却是温柔和气得很。只是说到相貌,却要差着一筹。
其实事实求是地讲,碧真的外貌并不太象她地母亲,与她外婆倒是相似得紧。想到这里,梅清不由暗道,外貌相似倒也罢了,日后碧真地脾气,可不要也象她外婆才好。
但越是看自己这位温柔娴静的丈母娘,梅清感觉越是危险。很明显碧真地性格,一点随她母亲的地方也没有,倒是与她那外婆,相差不远。
为什么不能相貌随外婆,脾气随母亲呢?梅清有些哀怨地想道。
“娘亲你看,这是阿清特地给您选地礼物呢”,碧真显然颇为高兴:“是他亲自做的,好看吧?”
梅清因为要来看丈母娘,挑选礼物却费了大心思。最后思来想去,干脆自己动手做了件玉如意。他托以前行中老友,给选了件古玉,自己动手。好在他修为既深,攻玉如破竹一般,倒也容易了许多。
碧真见了颇为惊讶,问他什么时候学地这手艺。梅清想了半天,答了她四个字:生而知之。
“你生下来会尿床我信,这个就不用吹了。”碧真如是回答。
但是显然碧真对梅清的手艺还是比较认同的,还缠着他给自己做了个玉佩,又逼着他在上边设了数道法阵,以保证冬暖夏凉,更能洁身护体,这才放过了他。
“难得难道”,碧真母亲见了玉如意,也不由面有惊色的看了梅清一眼。她修为不俗,眼界复高,一眼看出这玉如意雕工出神入化,又是难得的一件法器。这两者若只占一样,也还寻常,难得合二美于一身,又听碧真说是出自梅清之手,便不由得高看了梅清一眼。
“阿碧这丫头自小也没个管教,从来都不让我省心。现在托付给你,总还需让着她些个才好。”碧真母亲看来对梅清甚是满意,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