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呢?”回到离开的地方,不见司空凉人影,靳越红问随行的人。
“庄主在对面菊最楼与幽弦公子喝酒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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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最楼上,摆着一桌好酒好菜。三位锦绣华服的公子同桌而坐,除幽弦与司空凉外,还有名怀秋。
“好酒!云家特产的清醉酒,听闻每一批出产的味道都不尽相同,看来此言不虚,昨日之清醉,与今日之清醉,果然滋味不同啊!”司空凉把玩着手中玉杯,油然赞道。
幽弦倚着楼外栏杆望着楼外小园中绿柳修竹,抿了口杯中酒,清风拂面,发角轻扬,回眸浅笑:“幽弦不懂品酒,不过这酒,确实好喝。”
司空凉微微一笑:“公子果然有趣,却不知,这酒名‘清醉’,有何讲究?”
幽弦坐回桌前,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坐旁沉默不语的名怀秋:“清醉,请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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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一点时候,幽弦独坐菊最楼头,喝风饮酒。弘岚坐旁,怀抱琵琶,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那首绝色的尾韵。
“困了,”一曲终了,弘岚瞟了眼门口,“我先回了,你慢慢吹风。”
幽弦点头,含着酒道:“不送。”
弘岚起身,看了眼他那不知是怎么出现的萧瑟背影,没说什么,出门,转角处看见名怀秋,互相施了一礼,他便离去了。
出了十三园,弘岚在通往自己院子的幽径上停步,修长手指搭在弦上,堪堪便要拨出一个音,神色静默中,终是移开手指,举步继续前行。
“算了……”轻淡的声音悠悠飘散,林中忽而落下一片叶子。
章之六 凉君 中
门内幽弦,门外名怀秋,两人都不动,相持有时。
“进来吧。”幽弦站得累了,扶着腰,向门外漫不经心地吩咐,回到桌边坐下。
名怀秋这才跨门而入,站在门口,看着幽弦,神色凝然,不语。
“你找我有事?”幽弦做了个手势请他坐,见他眼色脸面虽仍是冷冷,却敛尽当日的嘲讽敌视,俨然有好言善处之势,自己也便收回预备好的挖苦之辞。
名怀秋涩然开口:“多年不见,你的歌声,还是那般让人不懂。”
幽弦有些意外,忽然一笑:“这什么话,好歹我也教你粤语了,哪个字你会听不懂?”
自然明白,他说得懂,与他说的懂,是一个懂,也,并不是一个懂。
但是,他会明白,寄托在歌词里的层层深意吗……连自己最终也搞不懂了的,那些心意。
名怀秋转开话题:“你在这风雅阁,似乎过得不错。”
“这是自然,生死大义,任性抛下,当年之后,真是轻松的很。”幽弦眨眨眼,“小阿秋,这是在关心我么?”
对什么都抱以不在乎态度的轻松语调,像一根铁钎,生生扎进听者的心里。名怀秋后牙暗咬:“当年之事,我先不同你计较。今日前来,是为了你留在身边的那个少年。”
“少年?”幽弦眼神在他脸上一滑飘向窗外,“依你这年纪,确实该叫人家少年了。”不用看也知道名怀秋定是黑了一张脸,幽弦笑笑,“不管我是愿意不愿意,最近身边晃来晃去的小鬼可不止一个,你指的是哪个呢?”
名怀秋脸色一沉:“梦简。”
幽弦转回头看着他,眼神深幽难测。名怀秋正视他双眼,稳稳道来:“这些日子我简单调查了一下,那位小公子是两年前来到风雅阁的,初来之时一身伤病,得阁主相救才存活至今。我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并不认为他的身体仅仅是病弱这么简单。而且,据说他原本是姓秦。”
“调查得不错嘛,”幽弦点头,这件事他并未插手,原本就算计着他能查到这一步,确实没令他失望,“那么今日前来,是向我求证来的?”
“除此之外,还想另行询问一些只有你这样的阁中高层才能知道的事情。”
幽弦一挑眉,心里头笑了笑。“高层”是他曾经说给他听的词,是自己惯常用来标志各门各派有头有脸、有掌握着各方面权力的的人物的简称,因为讨厌在称呼人的时候还要加上超常的头衔,就用了这个词来代替,想不到他竟有心也学了去。
这一想,又勾起来许多往事,但也只是一瞬,他想了想,淡淡地道:“若说细节和前因后果,没有谁比阁主更清楚了。我也只能告诉你,两年前,琼花盛开时,阁主在城东琼花观把那孩子捡了回来。他心肺受损,四肢各关节都曾被人折断。其余的事情,你不妨等阁主回来再问他。”
名怀秋听后,不觉愕然。心肺损伤,手足俱废,过了两年,还能行动如常,看去不过是体虚骨弱。究竟是医者神术,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