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操劳了一生,我们理当尊重她最后的选择,你能懂她的,不是吗?”
云怀月怔然地看着手中的帕子,再次颓然坐下。
“外面……是下雨了吗?”
姜梧气若游丝的声音自马车中响起,叶太医令起身掀起马车的帘子道,
“回陛下,月明星稀,万里无云。”
“那朕怎么听见了雨落之音?”
“是水流与瀑布,咱们已临近宜君县,不远处便是瀛州了。”
“哦?是吗?扶朕下去看看。”
“陛下,这”
“无妨。”
“哎”
姜梧手搭在叶太医令的手上,蹒跚下马车。
双足踏在碎石之地时,阖上双目,猛吸了一口夹杂着青草与泥土香的水气。
“我在那四方的宫城中不知活了多少年,再也未曾见过这样的景致。”
“陛下是劳心国事,才牺牲了自己的享乐时间。”
姜梧瞧着一旁垂首应答的叶太医令,笑道,
“都已经命你随我出宫了,你还这般小心翼翼,好生无趣。”
“老臣惶恐。”
叶太医令佝偻着的身子更弯了几分。
“若不是想走得悄无声息些,当真想与令颐和芳缨一起,省得让你在此处战战兢兢地讲这些繁文缛节。”
“老臣,老臣不是惧于陛下之威,是实在忧心陛下的龙体啊。”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又不会怪罪于你。”
姜梧嗔怪地瞪了叶太医令一眼,指着不远处瀑布下的巨石道,
“扶着我去那处坐坐。”
“哎!”
叶太医扶着她一步一步向那石块走去,坐定。
带出来的宫人亦步亦趋地跟着,远远围在后面。
姜梧转身看去,向她们挥了挥手道,
“都是些年轻人,莫要围着我们这些老东西。在这四周,想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宫人两两相视,异口同声应道,
“是。”
姜梧坐于巨石之上,昂首眺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瀛州城墙。
他在人世间的后几年,都在做些什么呢?
教书?写词?作乐?赏景?
她不得而知,只能依凭着自己对他的了解做上些许猜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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