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子,你寻奴婢何事?”
梅染抬眸,软唇在他手心中开开合合,嗫嚅出这句话。
他匆忙放手,面上难得沾了些拘谨,冷声道,
“你可知晓你手上有伤,若是不及时将玉屑清出去,一是会反复发炎化脓,红肿溃烂,二是会随着你的血液,往体内更深处去。”
梅染垂首,偷偷伸出手瞧了瞧。
掌末与手腕相接处被划破一道深印,伤口中扎着几块碎玉碴子,手指上也有数道已渗出血迹的浅痕,血液早已凝固,于是便成了刻在手上的红线。
她鼻子一酸,莫名地有些委屈,又莫名地有些感动,一双媚眼包着泪,感激地瞧了叶岚风一眼。
叶岚风见她一副泫然欲泣之态,慌忙皱眉,扔给她一条帕子,嫌弃道,
“噫,我可最见不得姑娘哭。”
梅染接过帕子,并未与他斗嘴,但也将泪忍了回去,并未落下,只将帕子折好,递还给他。
叶岚风望着静静躺在她手中的帕子,一丝血污都未沾染上。
他将帕子收起,收敛了整日没个正形的神色,一本正经道,
“你跟我来。”
梅染并未拒绝,鬼使神差地跟在他身后,不知走了多久,抬眼便见太医署的匾额。
“你在此处等我。”
他没由来地丢下这句话,进了太医署,片刻,拿着几个瓶瓶罐罐,出现在她身侧,轻声道,
“方便去你房中吗?”
梅染踌躇一番,
“方便吧。”
她引他回房,点起一盏烛火,却被他突然用手圈住自己的手腕,将手摊开来看,又嫌弃地皱皱眉头。
“多谢叶公子替奴婢求药,送奴婢回来。”
梅染拳起手,试图将手抽出,叶岚风握得更紧了些,掰开她的手指,不容置喙道,
“坐下。”
他迎着烛光,眉目专注,将银针探入她伤口的皮肉中,细细将玉屑一一挑出。
一边处理伤处,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为何公主与你在一处时,你已不自称奴婢,偏偏与我这一介草民一起,却自称奴婢。”
梅染粲然一笑,
“公主从未觉得奴婢只配做奴婢。她当初送奴婢入宫,只是为替奴婢寻一个安处。”
叶岚风若有所思,
“你当真觉得这宫城是一个安处?”
“叶公子,你是这天下最自由之人,殊不知有无数人身不由己。奴婢能如如今一般,已是奴婢今生最大的自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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