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晌没有做声,孟知棠便怪的又喊了他一声:“夏时泽?”
夏时泽心头受惊似的一跳,连忙扯过了一边衣架上的外衣,转身间一股脑的缠在了孟知棠的身上。
他的凤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反正上看下看,就是不看孟知棠。
如此做派,还真是让孟知棠的面色发紧了。
“可是有人逼宫了?”了?”
夏时泽连忙摇头,余光见孟知棠浑身被外衣裹好之后,他终于冷静了下来,道:“是孟耀庭投镇西侯府了。”
“镇西侯的背后之人,是熙王。”
熙王,就是那个孟知棠只在大理寺见过一面的皇七子。
他也是皇帝最小,出身最卑微的皇子,在先太子还活着的时候,他更是和隐形人没有什么区别。
就连封号,名望,皇帝的信任也不过是这几年才有的。
果然,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孟知棠点了点头,又极认真的盯着夏时泽道:“王耀庭。”
夏时泽愣了一下,才连忙改口:“好,王耀庭。”
孟知棠这才满意,转身从剑匣上取下了九卿剑,剑锋出鞘,在夏时泽先惊后疑的目光里,她使劲的将剑鞘往下暴力的砸着……
直到,叮当一声,一枚铜制的虎纹符印掉落。
而这枚藏在剑鞘里的,便是先帝当初亲自赐给孟老国公,孟老国公又亲自托付给孟诚的符印。
“若九卿剑斩的是朝廷的蠹虫,那么符印号令的,则是皇室的暗军。”
这是孟诚交给她符印时说的话,如今也是孟知棠将符印递给夏时泽时,说的话。
“你比我,更适合去召集那些暗军。”
太子位落在睿王身上,皇帝又病危,熙王随时会反。
皇宫守卫向来由中州王负责,都城守备又是新回都城的镇西王接手。
就连都城外的兵马,还是在熙王手上。
目前唯一能抵御这些谋逆威胁的,只有暗军,也就是从前的侍龙卫。
“诚爷爷说,当年外祖父在先帝的暗旨之下,在萧氏皇陵之下,藏了一支万人的精锐。”
“那些精锐由从前的侍龙卫将士组建调教,他们有先帝赐予的,最好的甲胄和武器。”
“他们世代存在皇陵之下,不得见天日,直到皇室受到威胁之时,才能启动。”
这是先帝备下的一步暗棋,只是没想到,不过一朝,这手暗棋便要启用了。
夏时泽眸色微动,他没看孟知棠手中的,象征权势的符印,而是眸光灼灼的看着她。
人人争抢,能令都城改天换日的东西,她就这样毫不犹豫的,交给他了?
“我不通兵法,更不会当什么将军。”孟知棠见他一时不接,还强往他手上塞:“夏时泽,侍龙卫就交由你派遣了!”
直到她一指头一指头的掰开夏时泽修长的手指,又将符印塞到了他的掌心,才终于松了口气。
终于将烫手山芋交给可靠的人了。
夏时泽薄唇紧抿,在孟知棠放好符印,欲要抽手之际,他定了口气,俯身间快速的拥住了孟知棠。
很快,很短,只是一瞬。
快得孟知棠才察觉到他的体温,他就又松了手,还打开了窗户。
翻窗离去前,夏时泽深深的望了孟知棠一眼,似许诺般道:“我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