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焕哭了一通,情绪总算平静了些,他抹了把眼泪,有些局促地看了眼萧峥,小声地说道。
“阿峥,这是河东节度使藺大人的嫡女藺姑娘,是她…她一路护送我来上京。”
西北战事大捷,很大一个原因在于罗刹军退兵,当初她也没想到萧焕能说动河东节度使出兵,如今看这小姑娘如此护着他,没想到这两人还有如此缘分。
“多谢藺姑娘照看家中弟弟!藺家出兵罗刹之恩,萧峥没齿难忘,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萧峥定…”
萧峥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姑娘打断了。
“不用啦,阿峥表姐,这恩情,阿焕已经还啦,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如意!”
萧焕瞪了一眼藺如意,不顾她嘟嘴任性,看向萧峥。
“阿峥,这些以后再说,你先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朔州会失守?”
萧峥将战况说了一遍,因为藺如意在,怕走漏了风声,倒也没说背后真凶之事。
“这事有蹊跷!我!”
萧峥耳朵动了动,嘘了一声打断了萧焕,摇了摇头,让他莫要做声。
“你先好生休息,这几日陛下会传你觐见,如意姑娘是家中表妹,自幼与你感情甚好,如今特地来侯府悼念舅母,你可要照顾好了。”
蔺如意不过豆蔻年华,瞧着稚气未脱却聪慧机敏。萧峥的话音刚落,她便敏锐地察觉到侯府如今已然被暗流涌动的危险悄然盯上。
眼珠子滴溜一转,她瞬间敛去了周身的锋芒,安静乖巧地走到摆放牌位的案台前,取过三支香,点燃后,双手虔诚地持香,对着牌位们一一鞠躬行礼、上香磕头,整套动作娴熟又庄重,让人瞧不出一丝异样。
待萧峥的身影消失在佛堂门口,蔺如意与萧焕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并肩离开了这弥漫着哀伤气息的佛堂。
二人一路回到客房,蔺如意先是警觉地在门口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迅速闪入屋内,“砰”的一声关紧房门,紧接着又快步走到窗前,将窗户也紧紧闭合,拉好窗帘,确保屋内密不透风。
做完这一切,她才猛地转身,莲步轻移到萧焕跟前,玉手一伸,精准地揪住了萧焕的耳朵,纤细的手指微微用力,竟是丝毫没有要松手的迹象。
“萧焕!”蔺如意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娇嗔中带着满满的委屈与不甘,“你倒是给我讲讲,为什么方才不跟她挑明,你我定下有婚约,日后是要娶我的!难不成还想着违背当日的誓言,转而娶她?!”
萧焕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后,满脸无奈地望向蔺如意,苦笑着求饶:“我的小姑奶奶,您这会儿就先别闹了行不行?您瞧瞧如今这局势,我满门遭难,血海深仇未报,哪还有什么闲心思去琢磨这些儿女情长啊?当下我满心满眼就只想着一件事,那便是如何手刃仇人,报仇雪恨!”
说罢,萧焕轻轻握住蔺如意的手腕,眼神中透着恳切,似是在央求她理解自已此刻的处境。
“我和爹都会帮你的!但是,你可要记住你当时立下的誓言!”
“嗯!你放心!我不会负你的!”
当初萧焕前往河东,藺大人本不愿冒险出兵,他在藺府门口守了三日,藺大人还是称病不肯见他,后来偶然听闻河东北面有个山匪窝,萧焕便心生计谋,想要拿下匪窝充当士兵杀往罗刹,当夜便率十余个羽林军夜袭土匪窝,可巧,遇上了机灵鬼怪的藺如意,原来藺如意的奶娘好不容易在乡下娶了个儿媳妇,竟被土匪头子半路劫了去,求到了藺如意这,藺如意自幼跟随藺大人,习得一身好武艺,当下便率府兵冲到了山匪窝,两人就此结了缘。
藺大人得知此事后,对萧焕高看了几分,唯一的女儿又对他一见钟情,便让萧焕许下誓言,定下婚约,以后两人儿子必须有一个姓藺,这才出兵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