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看见没有,那姓薛的刚刚气的脸都青了,哈哈哈,还有那个老的差点没厥过去,说不过你竟还想着跟殿下告状,真不害臊,我六岁起就没干过这种事了。”
“朔州失守了?”
“对啊。。!!不对!哪个胡说八道在你面前胡咧咧!”
六爻紧张地看着陆朝。
陆朝脸色沉得滴得出墨。
“你这演技过于拙劣了些,咳咳咳咳!”
汹涌的咳嗽袭来,恰似老旧抽风机发出的刺耳轰鸣,沉闷又沙哑,每一下都伴随着粗重且急促的喘息。
“公子!”
六爻慌慌张张地在原地转了两圈,脚下步伐凌乱,想要搀扶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忽地,一只手接过了陆朝那因为剧烈咳嗽而蜷缩的身子。
“快去找商先生!”
萧佑丞将陆朝扶到了里间,给陆朝顺了顺后背。
“你别激动,缓一缓。”
陆朝还是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样?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眼看纸包不住火,萧佑丞索性就把收到的消息都告诉了陆朝。
“原本传信让你赶紧回来也就是因为这事,只是你舟车劳顿又身子病弱,就让大家瞒着你,没想到那几个嘴碎的说漏了嘴。”
陆朝躺在床上,只觉得疲惫,为这时代的病态感到无力和失望,他不敢想象,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会怎么样。
“等消息传到颖川,朔州城战事已过了七八天,我们即使有心,也鞭长莫及。”
萧佑丞宁愿陆朝大骂朝廷或是哭出来,而不是像这样,了无生气。
“如今呢,有什么消息吗?”
“鞑靼向朝廷递了和谈书,若大元将朔州及周边的十三县割让给他,他们就停战。”
“哦。”
陆朝听完便缓缓闭上了眼,不再应声。
萧佑丞以为他会生气暴跳如雷,没想到竟是那么平静,心中更是担忧了。
“朝朝,昨日我和朝中几位大臣都已经递了奏折,不赞同割让,你别担心,这事儿不会这么快定下来,还有回转的余地。”
陆朝没睁开眼,只是轻轻问了一句。
“我们此前送去的那些粮草,你觉得浪费吗?”
萧佑丞摇了摇头,发现陆朝看不见后又继续说道。
“这怎么会浪费,我只知道,若是眼看着忠臣被陷,百姓受苦,往后的日子我只会恨自已,我还记得当时你与我说的那句话,无愧于心,是与非,自有后人评说。”
自那日后,陆朝似乎被抽走了心气,白日里整个人恹恹的,晚上整夜整夜的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