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原上,马蹄踏破残霜,枯草逢生新绿。
春风吹拂,酩香县城门两旁高高悬挂的红灯笼被守卫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妥善安放,静静等候来年的再次登场。
忽然,遥见远处尘烟骤起,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攒动,其间甲胄的寒光闪烁,竟是大队人马汹涌而来。
城门的守卫见状,面色骤变,为首者当即高声呼喊。
“来人!速去报县令大人!!快快快!!关城门!!”
众守卫迅速行动,齐心协力推动厚重的城门,随着“嘎吱嘎吱”的闷响,城门在片刻间紧紧闭合。
大家手持弩箭,紧张地盯着越来越近的大军。
直到那旗帜上绣着大大的元字在尘土中挥舞时,众守卫才松了一口气。
看见那熟悉的城门,陆朝对着身旁的萧佑丞说道。
“这地方叫酩香县,当时我们带着五千将士路过此地,托了县令和百姓们的福,替我们将粮草运到了朔州,第一场战便将罗刹打了个落荒而逃!”
萧佑丞赞许地点了点头:“那场战事张清有和我提起过,商夫子在旁听了都连连夸赞,说你有将帅风姿,可惜你身体娇弱。”
“拉倒吧!别人家将帅那可是马革裹尸,英勇献身,我估计还未去到战场呢,就嗝屁了。”
周清远闻言哈哈大笑,被身后的陆朝掐住脖子,又只能求饶。
“过了酩香县就到朔州城咯!”
“酩香县,此地本王也有所耳闻,听闻此地酿出来的酒是一绝,尤其是羊奶酒,香味独特醇厚,来往旅人口口相传,久而久之,就有了酩香县这一名字。若是此趟进展顺利,咱们回城再好好喝一顿!”
“好!”
朔州城。
萧峥将手中的书放下,皱眉看向张虎。
“你说什么?”
张虎左手拿起茶盏,许是手滑了,“哐当”一声脆响,茶盖自桌上滚落,碎片四溅。他习惯性地想用手去接,只见茶水泼洒开来,在地面洇出一滩深色的水渍,那突兀的声响仿若一道惊雷,打破了屋中的静谧。
“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萧峥一个箭步上前,空空的袖管让萧峥心头沉了沉。
“没事,茶水是温的,我张虎可没有这么脆弱。”
“峥哥,虽然你是女子,我还是习惯这么叫你,你也看见了,我如今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留在军营还能做什么?”
萧峥连忙反驳道:“能做的事多了!这粮草你得帮我看着啊!还有如今这朔州城的事务这么多,你走了谁来帮我?!”
张虎抿了抿唇。
“我这大老粗大字不识一个,只会打打杀杀,如何能胜任?这些位置你若是给我了,那些战场上缺胳膊少腿的都来找你,你萧将军给还是不给?”
张虎从胸口拿出了一个发黄的荷包,笑道。
“老鼠临死前把藏钱的地方告诉我,让我拿着这些银子去看看他妹妹,别看老鼠个头小,其实他年纪比我们几个都大,早些年,家里遭了变故,妹妹送到乡下外祖家养着,便跟我们乞讨为生,后来才遇见的你,你知道我们为啥叫他老鼠吗,因为这人特别能藏钱,这些银子我挖了几个地方才找到的。”
萧佑固执地看着张虎。
“那你便带他妹妹来朔州!”
张虎难得看她这么执拗,心里有些酸涩。
“张虎,我不知道是不是军中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你不用管这些碎嘴子的话,你们几个是我兄弟,在我这里,你们就永远比他们靠前,你想舒服些,就去萧府,你若觉得待不住,就在军营帮我打理事务,或者我开个铺子,你帮我照料着?如果我连这点都做不到,这将军我当了又有什么意思!”
“你们都要离我而去,我以后吃烤兔还能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