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十六岁能成为童生;还算是体面;不过是与沈家对比之下;相差太多;且两兄弟之前将目标定的太高;才使得堂兄弟两个失了平常心。
厅上气氛的微妙变化;沈瑞有些察觉;微微挑了挑嘴角。
乔永德年长一岁;学会克制;不错不错。
毕竟是亲戚家;要是乔永德撕还是摆出熊孩子嘴脸;连面上情都不愿维持;那沈瑞也不会受着。那样的话;说不得会让沈珏为难。
姑太太回门;沈瑞又是过来送谢礼;还有沈珏这个便宜“外甥”过来;乔家这边自然留饭。中午准备了丰厚席面;只是因孝期的缘故;没有上酒。
内宅不必说;几位太太心中再是不乐意;也只能捏着鼻子好生哄着乔氏。
患难见人心;不管分不分家;沈家这个靠山可不能丢了。
前院这里;乔大老爷没有出面;乔二老爷出去应酬去了;乔三老爷倒是出来;带着两个子侄怕陪沈瑞兄弟用饭。
客院;北房。
白氏辗转一夜;没有睡好;精神就有些不足;只是想着客中;保不齐乔家几位太太有请;就早早起了。
至于客居不安之事;沈琰倒是安抚了她一顿;只说是找个合适的书院后;会就近赁房而居;搬出乔家。
白氏的心事去了一半;总算觉得松快许多。她拿了自己的饰匣子;在里面挑拣了一番。
昨日到乔家;因乔三老爷夫妇苦祭伤心;加上旅途劳乏;乔家并未举行接风宴。
白氏母子;除了乔大老爷夫妇、乔二老爷夫妇之外;在京的其他的小辈都没有正式相见;到时候少不得要预备表礼。
在来京途中;白氏就跟乔家的婆子打听清楚了各房头的人口;心中有数。
东西都准备好;白氏自己也拾掇得清清爽爽;可直到中午;婆子们送来席面;却也没有提主家相互请给他们母子接风之事。
怠慢到这个地步;白氏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可当着儿子的面;她却一个字都不敢说;怕说了使得儿子伤心。
沈琰倒是没有多想;他之所以没有现下就出去找房子;就是想着乔三老爷刚回京;总要忙上几日;自家就不去捣乱了。
至于沈;想着早上无意在书房外头听到的那一耳朵;对于乔家今日没个正经主人待客便也以为晓得内情。
虽是满心好奇乔家几位老爷的纷争后续;可因沈琰教导在前;沈就也熄了八卦之心;一家三口用了饭后;就自觉地读书去了。
虽说他如今算是游历在京;并不打算参加下一科的乡试;可如此一来;五年后那一科自然是更要有把握一些才好。
沈不再是昔日那个在乎祖宗姓氏、满心怨愤的鲁莽少年;而是晓得功名仕途的重要。
松江沈氏的迹;源自于祖宗沈度、沈粲兄弟双学士;沈家二房如今在沈家九房中独占鳌头;源自于二房已故三太爷与两位老爷父子三进士。
身为旁枝的沈理;早年连吃饭都要族亲接济;一朝成为状元;就能娶高门之女;入翰林为官。
看着兄弟如此勤奋自觉;沈琰的脸上满是欣慰。
少年丧父;沈琰亦父亦兄的地兄弟教导大;原还怕他性子倔、死钻牛角尖、偏了性情;如今看着他周身阴郁散尽;性子也越开朗;沈琰也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不过科举功名;都是以后的事;眼前却是要好生规划京中生活。
他们母子三人离开松江时;家底积蓄就用的差不多;还是得了董夫子馈赠;在南京时才得以安顿下来。
不过银钱有数;沈要上学;沈也要投文会友;为了防止坐吃山空;沈便给房东家的监生少爷做了帮闲;时而代笔润文之类。
那房东家是商户人家;前头生了五、六个姑娘;人到中年才生了这一儿子;自是百般溺爱;身边请的伴当也都是顶着秀才功名的读书人;沈琰颇得看重;每月也能有几两银子进账。
乡试时沈琰不过是抱着试试想法;没想到运气来了;出的题目正好是他之前曾做过的;顺顺当当地过了乡试。
至于房东夫妇;见沈中了举人;则厚赠了一笔银子。
等到沈琰与乔家长女的亲事定下;那房东更是拉着儿子;说什么也要让儿子拜在沈琰名下做弟子。
说起来;那监生少爷不过比沈琰小三岁;不能说不学无术;可也不像是能走科举仕途的模样。
沈琰自然不肯收;无奈房东却是心诚;两口子轮番上门;礼物一次比一次丰厚。
沈琰被纠缠的实在无法;加上母子三人在南京这大半年多受这户人家照顾;说起来对方也有援手之恩;便勉勉强强地认了学生。
这家的“拜师礼”倒是大方;除去贡院附近一座两进宅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