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英又不会写了:“梅梅,府里有父母亲牌位在,我们不回去住,他们只怕不得安宁,要分家单过了,老太太那里,只需逢年过节到跟前去问一声儿,都有我,她不会为难你,太太不时得看看,二老爷和二太太。。。。。。”
“我不想见到他们!这是我的要求,答应不答应,在于你!”
梅梅不通融,任性蛮横到不讲理的地步,徐俊英放下笔,不声不响地磨墨,梅梅内心暗哼:搞不掂你?白跟你在一个屋檐下混这么久,爆发吧,有什么邪火尽管喷出来!
谁知徐俊英磨了一会墨,很平静地提笔写下第三条,还问了一句:
“第四条?”
“第四条,回秦宅活外出访友,允许可相随,不允不能跟着一起去!”
“第五条,凡事先商量后行动,不得自作主张请朋友来岑宅做客,徐府人和侯爷朋友,出不出面接待,看本小姐心情!”
徐俊英抬头看了她一眼:“这里改改…本侯夫人!”
梅梅想撞墙,恒儿趴在她腿上睡着了,不然她非跳起来:“第六条,给予充分自由,不准动辄软禁,派人查探行踪。本人在外做的生意,所赚银钱,归在自己名下,属个人产业,徐府人包括侯爷不得过问!”
“第七条?”
“就这么多……”一百条又如何?有意思吗现在?
梅梅看着徐俊英:“以上六条,若侯爷不满任何一条,有所违背,便请无条件放妻!”
徐俊英很认真地看过这最后一句,签字画押,按了手印,拿过去给梅梅看。
难得徐俊英书没读得几本,倒写得一手干净挺秀的毛笔字,字如其人,笔锋劲霸刚硬,字与字之间留相同距离,排列整齐,整张纸看去,犹如士兵站队似的,梅梅忍住没笑,徐俊英问道:“写错了吗?我很用心了!”
梅梅见他端着个脸,也严肃起来说:“应是没什么错字,等我慢慢看来,侯爷去歇着吧!”
徐俊英注视着她,眼神微愠,脸上有不明含义的神情,梅梅说:“侯爷要说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不自量?若有想法,可以现在提出来!”
“我没有!”
徐俊英垂下眼眸:“时候不早,你歇息吧,我过去了!”
梅梅看他走出雕花隔扇,微笑着将那张长方形纸张平着扔进床铺深处,轻轻拍了拍恒儿,俯身去抱他起来,一边说道:“让它在那儿晾干,这个很重要哦,是你娘的护身符,乖儿子不要给我弄坏了!”
恒儿很沉,将将睡着,梅梅一动他又醒来,小声哼哼闹着,梅梅拍哄着他,怕他想尿尿,又抱他进里边净室,恒儿却不肯尿,只是不停地闹,梅梅自己倒想进去方便一下,把他放床上又怕他乱爬掉下来,索性抱着他走出卧室。
书房里徐俊英伏在桌上,一动不动,耳边听见梅梅喊了一声:“有人吗?进来一个!”
门外没人答应,梅梅走去拉门,一边哄着恒儿:“怎么回事啊?竟然没人,咱们开门看看!”
徐俊英揣度着她将要把门拉开的当儿,猛然跳起身,快步走出书房,说道:
“后半夜了,正是打瞌睡的时候,由着她们歇会,你要什么,我去拿!”
恒儿听见徐俊英的声音,攸地转过头,朝他伸出两只小手,嘴里依依呀呀,梅梅忙说:
”瞧我们吵着侯爷了!并不要什么,侯爷去歇息吧;我抱恒儿在廊下走走,就睡了的!”
恒儿想要徐俊英抱,徐俊英走到近旁,梅梅不让,退开两步:“我可以红着他,侯爷去歇吧!”
恒儿哭闹起来,身子只朝着徐俊英倾过去,用力挣扎,梅梅哄不住,还差点抱不住他,徐俊英伸手接了恒儿,只说一句:“为父抱着,不许再闹!”
恒儿就不闹了,乖乖蜷伏在徐俊英怀里,眼睛却看着梅梅,梅梅烦恼地看着他,一跺脚,转身会卧室去了。
恒儿抬头去看徐俊英,小手指着卧室方向,啊啊两声,徐俊英摸摸他的小脑袋,微笑道:“恒儿乖,让母亲歇会,我们到这边玩!”
抱着恒儿到梅梅布置的小起居室硬塌上放下,恒儿三两下翻出梅梅给他制作的彩色识字卡片,指导翠怜做出来的各种小布偶,献宝似的拿给徐俊英看,嘴里不停吱吱喳喳说些谁也听不懂的小人国语言。徐俊英本就不多话,并不每句都答他,只是偶尔嗯两声,点个头,表示了解,恒儿就十分高兴,父子俩一动一静,在榻上玩了一会,梅梅出来,朝恒儿伸出手:“儿子过来,深更半夜的,不能吵得谁都睡不好!”
恒儿三两下爬到徐俊英身边躲进他怀里,徐俊英看着梅梅的窘态,想了想,抱起他说道:“是该睡了,不能总这样由着你下去,这个习惯非得改了不可!”
他抱着恒儿往卧室走,恒儿不闹不吵,还趴在徐俊英肩头上冲梅梅嘻开笑脸,梅梅烦恼地抓了抓头,拿他没办法。
徐俊英把恒儿放到床上,替他盖了棉被,一走开,恒儿又起来,他又转回去把他放进棉被里,用手指点他的额头:“不准动,睡觉,明早起来,为父带你去玩!”
他走到桌旁,对梅梅说道:“睡吧,有事叫我一声!”
梅梅看着他离去,把灯光调至最弱,上床躺下,恒儿却很快翻身爬了起来,在床铺内侧滚着玩,梅梅赶紧也跟着起身,急忙把床里侧那张晾干的文书收起,恒儿好奇地伸手来抢,梅梅一边折起来,一边躲着他,倒像是跟他玩游戏一般,恒儿兴奋地笑着,咿呀乱喊,梅梅抓住他塞进棉被里,摁着他躺了不到一会儿,他又抬起头。控制他不让抬头,便在棉被里拳打脚踢,左冲右突,对抗到最后,母子俩在床上对坐着,大眼瞪小眼,梅梅郁闷坏了:
“你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