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感动。
做人不可以过河拆桥,不能忘了别人为自已做了什么,冒了什么样的险。
不过他也迟早赏了这两项功绩,自此之后,他便不欠这个部下什么了。
“大人……”
“你不必着急反驳,先跟着做就行了,就像昨晚我布置的那场伏击战一样,跟着做就能明白我的布局。”
阿诺德这一句话,彻底封死了乌里恩的所有话。
他可不像巴伦一样,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阵功绩,严格意义上来讲,乌里恩有功的每一场仗,阿诺德都数倍地有功。
只是他是头,才不计功,却不代表没有!
“来人,为我披挂齐整!”
“巴伦,你去召集士兵们,我有话对他们说!”
阿诺德唤来勤务,为他穿戴上那套重甲,披上鲜红的披风。
此时他已不在别人的屋檐下,盔甲也不再需要土味蓝漆来掩盖实际价值,而是洗刷干净,露出银白的寒光,那一抹秘银的光泽是如此的耀眼。
这套行头穿在他身上极为合身,衬得他威风凌凌,英气逼人,自有一番英武的帅气。
他严肃地走出门去,尚在据点的士兵们都在门外集结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猜测是不是又要打仗了,然而尽管为连连征战而感到疲惫,却没人在他面前发出怨言,而是大气都不敢喘,只静静地等着他发声!
阿诺德眼见此情此景,深呼吸了一下,既然决定要用利益来摆弄人心,那么便要从自已的基本盘开始。
首先要让最支持自已的人在政治上与自已利益一致,这样才可以借他们的手来管理,让数量更多并自已不熟的人也跟自已利益一致,这便是他目前的理念!
“弟兄们,你们跟了我出生入死多久了?”
“在马库斯元帅打下的村落里,就加入了队伍里的弟兄举起手来!”
阿诺德高举长剑,下面士兵们的手刷地一下就举起了一大半,当初的这批人,如今至少活下了一半有余。
“那在临时营地和行军路上就跟着我的呢?”
他询问更早的一批,下面的士兵们只有一小部分举起了手,因为有太多的死人没有办法到场举手了。
“那在与马库斯元帅汇合路上,便追随我的呢?!”
阿诺德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老实说,他应该知道答案的。
只是不想去面对这个答案。
在一阵死寂后,只有一只手孤独地举了起来。
当初那个热热闹闹的数十人步兵排,眼下就只有一根独苗了。
他们一起齐心协力走出丛林,一起在帐篷里看过月色,一起发过誓……
但只剩下一具具战死、病疫的枯骨,一切曾经活过的痕迹似乎都被丛林吞噬殆尽了。
在这一瞬间,阿诺德的眼睛红了起来,原本打好了腹稿的话语,现在带上了实质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