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脚下这片土地便是艮岳旧址?”
“周穆镇方圆一带俱是。”
他闭上了眼睛,轻声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来这艮岳旧址何干?”住持问道。
他笑而不答。
“如果老衲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来寻宋代古董的。”
“此话怎讲?”
“宋徽宗是历史上出名的风流才子,尤以书画见长。他一生中搜集了大量古玩和名家字画,藏于皇宫和艮岳。艮岳亡前,其中所藏的一部分并未取走,靖康之乱后俱散失于民间,代代相传下来。我久居于此,十数年来,目睹来此寻宝者不在少数,想必你也是。”
他不置可否,只在树前踱着。
“如果容老衲再说深点,你是习于丹青的,是不是来寻觅宋徽宗所藏的那些名家字画的?”
他仍不置可否地踱着。
“难哪,难!”住持说道。
他惶惑地看着他。
“艮岳亡至今已迄八百年,那些字画能留存至今者属凤毛麟角。所有者是深藏不露的。”
庙门吱呀一响,涂着红脸蛋的婉儿探进头来。
住持问道:“你可画的是她?”
他答道:“正是这女子。”
“那就进偏殿吧,老衲不再相扰。”住持说完走了。
偏殿很小,只供着一尊罗汉。罗汉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也不打算搞清楚。对于他来说,知道周穆镇方圆一带是艮岳旧址就够了,下一步是如何寻赵佶的珍藏了。
婉儿拘谨地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被画的样子。
他支起画板,以行家的目光打量着被画者。她坐着时并不大老实,而是微微转头向两侧看,又抬头向顶棚看。他随其看去,但见房间里侧的糊墙纸翻卷着边口,一拽就能撕下一大片来,顶棚上黑黄的罩顶纸大片大片地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