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宵神色凝重,“兰因你要违背沈大儒临终遗言?”
幼年天才,智多近妖,沈大儒也隐隐察觉到了沈兰因性格上的缺陷。
想扭转已经来不及,所以临终遗言让他不得站队,只做孤臣稳定朝堂,只为百姓不可弄权。
怕沈兰因玩弄权术,架空幼帝变成人人喊打的奸臣。
所以临终前这番话就是给沈兰因戴的枷锁,镣铐。
他从小在沈大儒教导下长大,对这位祖父还算恭敬,也一直遵从不站队的原则。
今日怎么……
“我一日不站队,双方便会盯着我一日,妄图拿到我的把柄胁迫。”
“你同我待在一处未被控制,是因为你的家世你的身份,你的地位。”
“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他薄唇轻扯,闪过一丝自嘲,“哪朝哪代万人以上的首辅,像我这般?”
“连亲近之人都靠近不得?”
裴清宵张了张唇,是明白沈兰因为何今日有这般想法。
因为祝玖。
沈兰因这个香饽饽,幼帝太后自然都想拉拢。
偏偏他听沈大儒遗言两边不站,两边都警惕戒备,想抓住把柄把柄以作要挟。
“所以你之前,对祝玖恶语相向是故意的……”
但凡沈兰因给个好脸色,祝玖恐怕就被太后或者是幼帝的人,当做沈兰因的软肋把柄控制起来了。
沈兰因纤长睫毛颤动,背脊微微弯曲,整个人被哀愁笼罩,“不全是。”
他处理其他事可以游刃有余,吩咐命令。
唯独,在她的事情上。
认识多年,第一次见沈兰因如此寂寥、悲凉模样。
裴清宵想安慰都不知道如何安慰,回想一下,他似乎从未安慰过,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可……”裴清宵深深叹口气,“如今也已经晚了。”
“祝玖现在身边已经有霍子都,你们已经错……”
过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沈兰因突然抬起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晚?哪儿晚了?”
“没订婚没成亲,晚什么?”他薄唇轻扯,清冽声音不急不缓,“别说没成婚,就算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