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着人就吩咐,“大山叔,我媳妇儿病了,大夫说是累的,我记得之前京城那边不是赏了好些补品药材吗?你去挑一些给她送去。”
云铮叫云山一声叔,自然也不是将人当下人看的,所以跟他说话也随意。
云山其实也是如此,云铮的父亲对他有恩,他又是看着云铮长大的,所以云山既是把云铮看作是主子,同时也是疼爱的晚辈。
崔琳琅是云铮的夫人,云山同样也是十分关心的。
他这会儿也知道崔琳琅病了的事,之前知道夫妻俩在一处,他就没去打搅。
但是这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云铮,“夫人病得可严重吗?要不要小的再找两个大夫来看看。”
云铮摇头,“暂时不必找大夫了,将滋补的药材送过去就是。”
“是。”
云山应下这事儿,本应领命下去办事儿去的,但是他心里藏了件事儿,犹豫该不该说。
也就是犹豫这一下,叫云铮看出了端倪。
“有事儿就说。”
以前云山管着府中一应开销,府里是个什么情况他比云铮清楚的多,但是他也从不曾将此事告知过云铮。
在他看来,将军年纪轻轻,做好外头的事儿已经很不易了,不想再拿家里的事儿去烦他。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这些日子他看着夫人又是买人,又是置办土产送回京城,云家大房二房还有四少爷老夫人那里都不曾落下,置办得很是妥帖。
还有西院那群孩子,又是做新衣裳,又是请先生的……
虽然账本是交出去了,但是云山管账这么多年,账都在心里了。
他算着……保不齐夫人要花自个儿的银子了。
若真是这样,云山知道云铮性子,不告诉他肯定不妥。
云山便斟酌着把事情说了。
即便他的说辞斟酌了好几遍才说出来,也十分委婉,但是云铮还是听明白了。
不论云山怎么说,云铮听到的就是——
他现在是个穷光蛋。
他夫人现在置办东西可能还得花她自个儿的银子。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事儿?”
云山张了张嘴要回答,不过云铮顾不上听了。
他出了门就要去找崔琳琅问清楚,走到一半又猛地停下。
云铮问自已,他现在去找人有什么用呢?
他穷得叮当响,暂时也没银子能拿出来给崔琳琅的。
于是又转身去了自个儿的院子,提笔写了封信。
信是送到京城的。
——
崔琳琅没想到,用晚膳的时候,云铮又过来了。
崔琳琅叫他来,就谢他让管家送滋补药材的事儿。
又问:“将军晚上用过饭了吗?”
于是云铮嘴没张开,屁股倒是先坐下了。
今日午膳用得多,而且晚上她本来吃的就少,所以桌子上饭菜很简单,也很清淡。
不过云铮要在这儿吃,这么一点吃食肯定是不够的,于是崔琳琅又吩咐秋果去厨房多端些饭菜来。
但云铮却是误会了,看到桌子上饭菜如此清淡,他便以为崔琳琅是特意节俭。
所以云铮没动筷子,而是问道:“府里是不是没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