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淮之的瞳孔骤然睁大,不可置信的望去,她说那步摇是要送给太子妃的,并不是自已想要。
这一刻,容淮之感觉自已心底坚硬的一处开始悄然崩塌,愧疚感如潮水般袭来,是他先入为主了。
他张了张嘴,忽然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来道歉二字是万般艰涩。
“殿下,您从未真的相信过臣女,。”
柳若芙眸光忧伤而落寞,她抬手快速擦掉脸颊边的眼泪:“因为不相信,您可以不问一句便定了罪,因为不相信,臣女甚至都不配拥有尊严。”
“可是殿下,您忘了吗?我不是您的妾。”
容淮之听着少女声泪俱下的控诉,原本平静的心瞬间瓦解,泛着细细密密的疼意。
原来她不是一直都是温柔笑着的,她也会伤心,会难过……
如果不是因为帮他解药,或许她会是高门大户里的嫡妻,不会因为一只步摇而被猜忌和羞辱。
容淮之用力的捏着手中的茶杯,力气大到似乎要将它捏碎,声音干涩暗哑:“阿芙,孤……”
柳若芙却不给男人说话的机会,低头擦去眼泪:“殿下,臣女累了,先回去了。”
紧接着她站起身来,恭敬的行礼道:“殿下,臣女告退。”
容淮之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纤弱的少女,想开口,但与那双夹杂了忧伤与失望的眼睛时,大脑有些空白,只能看着少女一步步远去。
包厢的门从里面推开,云苓瞬间望去,只是小姐失魂落魄的走出来,身后并不见太子殿下的身影。
云苓急忙走上前扶着伤心的女子,心疼道:“小姐。”
苏如海看着主仆两人下了楼梯,连忙进了包厢,只盼着里面这位爷别动怒。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他家主子只是看着门口的方向,脸上并没有怒色,而是带着悲伤和愧疚。
苏如海瞧着主子的脸色,仔细斟酌着开口:“殿下,柳小姐走了,暗二跟着,您不用担心。”
良久,容淮之垂下眸子,声音很轻很轻:“阿芙,孤错了。”
一旁的苏如海却听的真切,心尖儿一颤,心中震惊,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会道歉,顿时,柳若芙的地位又上升不少。
看来,日后自已可要更加仔细才好。
云苓小心的搀扶着小姐,眼里都是心疼和担忧:“小姐,您可别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柳若芙轻轻摇头,扯着唇角道:“无事的,我们回家吧。”
云苓闻言鼻子一酸,太子殿下一点也不好,小姐总是伤心,还是回家好。
云苓重重的点头,声音坚定:“好,云苓带小姐回家。”
柳若芙擦干眼泪,已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只是眼眸微红。
自今日后,容淮之肯定不会在这方面轻易怀疑她,毕竟她的形象是不争不抢,至纯至善的。
一连两日,柳若芙都没有和容淮之见面,不过她不着急,她被猜忌,被伤害,自然伤心难过。
刚好这个时间,就将府里的事务安排好,总而言之,京城是必须去的。
不仅要去,还要让容淮之亲自来哄她去京城。
“阿时,你愿意去京城吗?”
柳若芙眉眼温和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不过十三岁的年龄,带着少年的朝气与稚嫩,如果有人悉心教导,定是可塑之才。
“小姐,阿时要保护您,您去哪里阿时便去哪里。”
阿时知道小姐要去京城,他从前听人说皇宫人心险恶,他要去保护小姐。
柳若芙听着小少年豪迈的话,心中温暖,但还是继续道:“阿时,我真高兴你想要保护我。”
“可你还小,去了京城便像入了一座牢笼,你身为男儿,理应志在四方,如果跟着我,我良心难安。”
阿时和云苓不同,云苓是女子,可以贴身照应,自已会好好为她打算,但阿时是男子,京城优秀男儿众多,他又不善读书,无人照应着,定然艰难。
何况她并不觉得容淮之会为了她而提拔他,毕竟容淮之是太子,选贤用能,是他的责任。
阿时喜好舞刀弄枪,留在塞北寻得一个好师傅认真学习本事,才是他最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