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奇怪呢,当初君如初大小姐可是响当当的大美人,又怎会嫁给最没有地位的商人?想来这里面是大有文章!”
“也太不要脸了,反而还颠倒是非,污蔑死去的君如初大小姐,可恶至极!”
“难怪老鄱阳王去世没多久,君绮萝小姐就被送到千里之外的尼姑庵,我看那火灾也来得太过巧合了。”
“不过六岁多的孩子,怎么斗得过那许多心机深重之人?”
“可怜她本是身娇命贵之人,却落得个浴火的下场。”
“……”
情感的天平再一次朝君绮萝这边倾斜,而且众人脑补的能力也越来越强,各种不好听的都说了出来。
听着周围的言论,沈宛心的脸羞得发烫。
邵氏脸色臭臭的,她实在是恨极了君绮萝,狠狠瞪她一眼,对围观的人群高喝道:“尔等休要胡言乱语,否则别怪老身不客气!” 沈宛心忍着围观人群传出的汗臭味,上下打量着君绮萝,怀疑的问:“你说你是二妹君绮萝?”
不能怪她不相信。一来,君绮萝早已死去九年,怎么偏偏在她与安王的喜事将近时回来?二嘛,实在是眼前的女子容貌普通,怎么可能是与文妃娘娘齐名的君如初的女儿?
“呵呵。”君绮萝闻言,像是听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竟掩唇一笑。
人皮面具虽是遮住了她的绝世芳华,却遮不住她一身浑然天成的高雅气质,一时间竟是迷了许多人的眼。
只有乐笙乐箫知道,自家小姐笑得越是好看,便是有人要遭殃了。
“沈小姐或许弄错了。”君绮萝淡然开口:“绮萝虽然六岁半就离开了鄱阳王府,但是前尘往事却是记得一清二楚。绮萝乃是鄱阳王的嫡孙大小姐,母亲生产时血崩而亡,并没有多余的弟妹,又何来姐姐?”
她的声音婉转,不急不缓,如春风化雨,让众人听之一阵舒爽。
沈宛心却是面色一白,如闻魔音,竟是脚步虚浮的退了一步。
“呵呵呵呵。”
君绮萝似是想到什么,笑得更加明艳无双:“绮萝倒是记得,沈老夫人有个寡居的堂侄媳妇带着一个儿子住进王府,后面不知道怎地又多出一双女儿来,长女叫做沈宛心,次女叫做沈宛月……”
此话一出,人群哗然。
溯京城的人虽然都知道沈锦城靠女人上位,妻子死后又娶了个带着孩子的继室,却是不知道他竟还在妻子怀孕前就与寡居的堂嫂勾搭成歼,并且有了孩子……
也太不是东西了!
沈宛心险些站立不稳,修剪得宜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看着君绮萝的眼中犹如淬了毒。她生平最恨人家拿她的出生来说事,更遑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嘤嘤嘤。”
沈宛心忽地小声啜泣着,莹莹含泪的样子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安慰一番:“首先,你是不是妹妹君绮萝咱们暂且不谈,可是你怎能如此颠倒黑白?对于鄱阳老王爷,父王可说是做到了至仁至孝,妹妹怎能如此诋毁他呢?如今为了父王母妃的声名,我这做女儿的,不得不为他们澄清一番了。”
说着扫视人群一眼,又望向君绮萝,好似有难言之隐般,欲说还休,好一瞬才道:“我母妃与父王早便在老家祁州成亲,两人鹣鲽情深,举案齐眉,没多久就有了哥哥。后来父王进京考取功名,被鄱阳王府嫡小姐君如初看中,老王爷爱女心切迫使父王入赘,父王拗不过,才答应,我生母由妻变妾,险些自尽身亡。父王得知后,才将妻儿接到身边,以堂嫂的身份住在了王府,后老鄱阳王去世才恢复了母妃正妻的身份。”
好个伶牙俐齿的沈宛心!你一口一个父王母妃的,就凭沈锦城周玉兰也配?简直是侮辱鄱阳王府百年门楣!君绮萝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在本尊的脑中有一份记忆,那是她五岁时无意中在宗祠听见老鄱阳王抱着女儿的牌位诉说出沈锦城设计母亲君如初,以至怀孕的真相……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因为痛失爱女而泪眼婆娑伤心欲绝的样子。
分明是沈锦城为了权利设计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才得以走到今天的地位,却被她如此构陷,当真是没有天理了不成?! “什么?”
沈锦城嗖的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手中饱蘸浓墨的笔尖滴答一声,黑墨瞬间晕染了身前的纸张,一封就要书好的折子就这样报废了。
重重的搁下玉笔,沈锦城绕到书桌前,不敢置信的问弓着身子大气不敢出的守卫:“你说那人称是君绮萝?”
大火将那尼姑庵烧成了灰烬,虽是没寻着她的尸体,可是这许多年来,他们乃至整个京城的人都相信她已经死了,她怎么能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回来了?
“回、回王爷,是、是的。”守卫被沈锦城身上散发出的阴寒之气压抑得说话都不利索,“她们如今正在王府门口守候着。”
沈锦城心情不美了,有些焦躁的挥挥手:“知道了,本王稍后亲自去迎她,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