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城大约是想斩草除根。”龙胤闻言握着书卷背负着双手,望向院外满池青莲喃喃轻语,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无痕:“可是文佳为何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下决杀令?难道只是因为她让她母子难堪了?”
虽然他知道她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可是作为皇室中人,决杀令的厉害他再是清楚不过了——决杀令出,不死不休!
更不要说沈锦城还请了杀手对付她!纵然她有三头六臂,也难敌多方势力吧?!
不知怎地,他一点也不希望听到那个无耻女子的死讯传来。莫非是因为那双与自己恩人同样睿智狡黠的黑眸?
“……”无痕。
龙胤转身看向无痕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今日是君小姐十六岁生辰,也是她母亲的祭日。半个时辰前,她和她的两个丫头出发去了西山祭拜她母亲。”
龙胤闻言将手中的书往身边的高几一丢,边走边对无痕吩咐道:“你我先赶过去,发信号让青衣带上十名素衣卫隐在咱们身后速速跟上。”
无痕错愕。
那可是世子十岁时培养的一队势力,不过二百余人,是一支不为世人知晓的秘密队伍,杀手锏一样的存在。世子居然为了君小姐出动了素衣卫,这是何道理? 一场成亲闹剧就这样在人们的瞠目结舌中结束。
从此,溯京城的人们都记住了君绮萝这个鄱阳王府的无耻财迷小姐。
人群散去,君绮萝让乐笙乐箫跟着龙肃云去安王府取了银票,自己则趁人不注意,将龙胤的玉簪拔了出来。那轻松的样子,好似玉簪插在豆腐上一样。
想还给龙胤,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离去,只得将玉簪收入怀中,等哪日让乐笙乐箫送到晋王府去。
龙肃云侮辱君绮萝不成反被其辱,又白白损失了二十万两银子,简直肉痛到不行。不过想到终于解决了与君绮萝的婚事,再名正言顺的娶了沈宛心,将来得到的好处又岂是二十万两银子来衡量?
是以,他心里这才舒坦了些。
“王爷……”
等乐笙乐箫离去,朱喜看着龙肃云脸色由黑转青,又由青转白,慢慢的阴转晴,这才敢试探着开口。
龙肃云狠狠的瞪视他一眼,声音冷冽如冰:“呆会儿自去领三十大板。”
朱喜如释重负的抹了把冷汗,恭敬的回了声“是”,才问道:“王爷,今儿的事难道就这么忍了?”
“忍?”龙肃云脸色阴鸷的道:“本王自小到大从来不曾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时间长着呢,只要她还呆在京城,本王就有的是机会和她慢慢算账!”
“王爷,文妃娘娘有请。”这时,叶嬷嬷派来的小太监匆匆跑来,恭敬的道。
该面对的总该去面对。龙肃云也不推搪,跟着小太监便去了栖霞宫。
栖霞宫内灯火通明,却是连一个小宫女都不见,甚至连叶嬷嬷也不见踪影。
小太监领着龙肃云到了栖霞宫院门口,便极有眼力价的离开,让龙肃云自个儿进去。
刚踏进殿门,一只茶碗便应声在他脚下碎裂,茶水和着瓷片四溅。
“母妃。”龙肃云顾不得湿掉的衣摆,郁郁的走到文妃跟前。
“跪下!”文妃低喝着转身背对着龙肃云,愤然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妃吗?”
龙肃云掀开袍子跪了下去,笔直的挺着身板道:“儿子觉得没错。在儿子看来,十万兵权的支持远比一个神棍的虚妄之言重要得多。”
文妃攸地转身望着执迷不悟的龙肃云,好气又好笑的道:“修月大师乃是得道高僧,他的话怎能是虚妄之言?何况当初是母妃无意中听来的,他有必要说那种无根据的话吗?”
“母妃,不管修月大师的话是否有根据,儿子相信,就算没有君绮萝,那个位置最终也会是儿子的,母妃你安心便是。”龙肃云成竹在胸的道。
文妃看着龙肃云半晌,突然发现这个从来最依赖自己的儿子似乎长大了,再不需要自己在他身边出谋划策,颓然的坐到贵妃榻上,像是失去生机的娃娃,一下了老了许多岁:“罢了,既然你这么有主张,本宫今后就不再管你的事了。刚刚你父皇来过,质问本宫是怎么回事。你父皇听闻之后大发雷霆,对你已经失望透顶。你自己想想怎么去跟你父皇开脱吧。本宫乏了,跪安吧。”
“儿臣告退。”
从栖霞宫出来,龙肃云直接去了御书房。
再出来时,脸上不见丝毫愁云,甚至多了几丝邪佞的笑容。
君绮萝,让你羞辱本王,等你将来做了寡妇,本王定要好好的“恭喜”你一番! 龙肃云愕然的望向君绮萝。
将君绮萝娶回去放置一边的主意,是母妃之前为了劝说自己娶她所提出的要求,只有自己母子以及心儿三人知晓,她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她在自己或者母妃身边埋了眼线?
想到这个可能,龙肃云自己都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
“君绮萝,刚刚的事是本王不对,本王给你道歉。”龙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