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容怕她身子受不住,想拒绝,但见她满眼的渴望,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撩了车帘叫车夫调方向。
山崖上……
子容拿了毯子将雪晴裹了,再抱在怀里,才问道:“李勇跟你说什么?
雪晴望着从天边万紫千红中跃出的太阳,脸上放了光,“他说,我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子容笑了笑,将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也看向天边,眼里尽是幸福,他以后会一直紧攥着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雪晴转头看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一如既往的英俊,他们是去看日出遇上的金玉兰,一切麻烦从那次看日出开始,希望从这次看日出结束!
院子里乱了好几日,总算是整理得七七八八,而王府里原本子容的院子,也完全收拾出来,就等着裕亲王请道士算的黄道吉日往王府里搬。
按理女方娘家的人不该往男方家住,但雪晴家情况不同,虽然子容现在是封了王,但当初落难时,却是人家入瓮的女婿,换成别家,就连生下的孩子也都该跟着女主姓,但陆家是知书达礼的人家。
自从知道子容家人还在,也就不再提这回事,不认死理说子容是入瓮的女婿。
陆氏夫妇也打算回永乐镇,但子容说以前对天立过的誓,说什么也要侍奉在二老身边一辈子。
雪晴更不用说,也是死活不肯,再加上两个孩子一直由陆太太带着,也离不得半点。
王爷也认为人不能忘本,子容的命是他们救回来的,子容也指天发了誓,就得守信用,所以陆氏夫妇确实该跟他们小夫妻一堆住着。
王府地方大,多住两口人,根本算不上事,再说子容封了王,等王府建好,终是要搬出去的,到时候,陆氏夫妇一同搬过去,更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陆氏夫妇见裕王爷确实是真心苦留,再说跟雪晴和子容一块多年,这会儿又多了两孩子,早习惯了一大家子的热闹。
突然两人回去整日墙对墙,眼对眼,确实受不得那份冷清。
说到底也就是不舍得雪晴和子容,以及那两个孩子,想着虽然住在王府有寄人篱下的别扭,但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等子容的宅府收拾好了,也就可以搬过去,跟以前比,也就是房子大了些,家里下人多了些,其他没什么区别,才勉强答应下来。
裕亲王对陆太太心存愧意,只求能寻机会好好的弥补,见陆氏夫妇答应,满心欢喜,又赶着叮嘱人把子容隔壁一直空置的那院子收拾出来,给陆氏夫妇。
这样他们院挨院,平日也不搁扰谁,但离得近,想近,迈腿就能过去。
这样的安排陆氏一家,自然感激欢喜,但裕王妃却是百般看不得,得了这消息,气得抓了手边茶盅就想砸,但这一砸下去,王爷难保不知道。
王爷知道了,准能猜到她心存不满。
她嫁过来做填房二十年,一直没得扶正,心里明白那个死人正房在王爷心里是什么地位。
而慕容又是那个死人正房的长子,自小就是王爷的命根,慕容的命是那家人救的,现在人家在报恩,她敢在王爷面前表露出一点不满,必被王爷骂为忘恩负义,越加被他的死人正房比到脚跟下去了。
所以她再大的怨气,也不表露,哪怕是在下人面前,也不敢。
这会儿没人,才敢发泄一下。
帘子一抛,进来一人,吓得她忙把茶盅搁了回去。
看清来人,竟是儿子二少,才深吸了口气,强压心头怒火,没好气地道:“越来越没规矩,进来也不叫人通报一声。”
见母亲脸色不好,猜到其中原由,笑着挨了上来,给母亲斟了杯茶,道:“听说大哥他们要搬回来住了?”
裕王妃正为这事恼火,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更加不痛快,横了儿子一眼,暗恼儿子不争气,同一个爹生的,怎么慕容就能文能武,自己儿子就这般浓包,只知道跟那帮富家子弟鬼混,能玩在一块的皇家子弟,也都是些只知道斗鸡溜鸟的货色,而慕容就能跟皇上凑成一堆,她以前还指望着能沾上儿子的光,坐上正妃之位,现在怎么看,怎么没这戏唱,越加觉得窝气,“看你模样,还巴不得一样。”
二少撩了袍子在她身边坐下,软声道:“娘啊,你儿子是不争气,但您也不能拿着个冷脸对着儿子。”
裕王妃哼了声,“还知道自己不争气。”
二少嘻皮笑脸,“我知道娘为大哥回来的事烦,但你往好处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