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心态一向很稳,苏轼说的好,“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真正的大勇是“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因为“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三来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王扬在用策略一步步降低女子的戒心,根本不是真心臣服。以他现代人的思维,就算面对皇帝,也很难产生那种“为奴认主”的心态,就更不用提这个神秘女子了。
所以王扬可以毫无顾虑地低头。但他为了迷惑女子,故意做出抵触抗拒,却又因为被人拿住死穴,无计可施的模样,梗着脖子,略微低头。
“再低。”女子命令道。
王扬狂飙演技,在一番挣扎之后,缓缓垂下头,双肩也随之垮了下来,眼神黯淡无光,彷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神采,彻底放弃了抵抗的希望。
女子笑问道:“怜三,你看我们的王大才子是不是听话多了?”
“是。主人教导有方。”
女子淡淡道:“不是我教导有方,而是他在示弱。”
王扬猛然抬头!
“你可以示弱,可以藏拙,可以表面恭敬,心中骂我,这些都无所谓。我要的只是你的服从。我对你的掌握,是出于实力上的绝对悬殊,出于我手里攥着你的性命,你若幻想玩什么阳奉阴违、反戈一击,那我欢迎你一试,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记住,只有一次机会。”
一次机会,我记住了。
“现在,低头。”女子声音冷漠,仿佛九天之上的神衹对凡人发出命令。
这个女人有点恐怖。
即便以王扬强悍的心理素质,却仍然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对于王扬来说甚至比巴东王发怒时带来的还要大。
因为巴东王行为再不着调,但自已毕竟顶着琅琊王氏的头衔,巴东王就算杀心大起,也不能将自已随手屠戮。
可在这个女人眼里,自已假冒士族,本就是死罪一条。或生或死,都在她一念之间。
更可怕的是,她竟一连几次看穿自已的心思!若是公平交手,王扬都不敢说自已一定能取胜,更何况现在处于完完全全的劣势之中!
王扬低下头,心中飞速筹思着对策。
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问,你答。昨日酒宴,巴东王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无非是些应酬的话。”
“应酬的话是什么?”
“应酬的话很多。”
“学来听听。”
“我记不清了”
“如果你记不清,我要你何用?”
你特么还真把自已当主人了?!
王扬怒从心中起,抬头看向珠帘内的人影。
女子挑眉道:“怜三,教教他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