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光,成王败寇,今日让你占了先机,哀家无话可说。可你也别得意太早,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世上没有不晴的天,没有不缺的月。总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死无葬身之地。”
萧令光岂能听不出来她话里的威胁?
她就差喊出来,她是陛下生母,谁敢杀她?
皇兄只有萧凌一个仅存的血脉,这帝位,最终只会落在萧凌身上。
若她杀了皇帝的生母,萧凌日后必不会放过她。
这才是窦妙瑛敢挑衅她的底气。
她倒是打的好算盘。
可惜,她还是得意太早了。
萧令光沉眉漠然,一语击碎窦妙瑛妄想:“你谋杀先帝和皇嗣,便是五马分尸也难抵罪孽。心狠手辣心术不正,如此品行,如何教养年幼的陛下?”
“陛下是先帝唯一血脉,确实不能交给窦氏这样心术不正之人教养。”萧顿等一众老臣深以为然,如此品行,如何还能教养陛下?
那又如何,她的儿子是皇帝,谁敢杀皇帝生母?
“哈哈哈。。。。。我朝还没有斩杀皇帝生母的先例,众位爱卿是想让陛下背上一个弑母不孝的罪名,让天下人耻笑吗?”
窦妙瑛笑意不减,张狂又嚣张。
萧令光清冷眉眼不知何时凝了一股迫人的威压,冷冷注视着癫狂发笑的窦妙瑛,勾唇露出轻蔑:“有这样心术不正心狠手辣弑君的千古罪人,才是他的耻辱。”
何况,萧凌也不是皇嗣。
她目光如利刃,直刺得窦妙瑛笑声戛然而止,面色紫胀。
唇角意味深长的冷意,令窦妙瑛心间一沉,后脊背发凉。
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孟冉义考虑到陛下还小,确实不宜这时候赐死窦妙瑛,叹息一声,选择站出来:“虽说窦氏弑君是死罪,但陛下年幼,若就此背上弑母的罪名,恐要担千古骂名。”
刑部侍郎高绍宗皱眉,不同意:“弑君是灭族的死罪,若让她活着,如何对得起先帝和大皇子在天之灵?”
话虽如此,可这千古骂名谁又担得起?
中书令黄绸轻叹,他和孟冉义一样的想法:“高大人,话虽如此,可若是赐死窦氏,日后让天下人如何看待陛下?史书上该如何写这一笔?”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高绍宗不认同,据理力争:“二位大人是三朝老臣,下官不敢质疑二位大人的忠心,但窦氏犯下如此罪行,若不赐死,何以告慰先帝和大皇子在天之灵,二位又有何面目面对太皇太后?”
他一句话说得萧令光心口一痛,呼吸难畅。
窦妙瑛杀了皇兄和大皇子,众臣不愿让萧凌留下弑母不孝的千古骂名,可有谁想过,母后的痛呢?
母后失去皇兄,失去孙子,凭什么要她承受骨肉分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