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好像在说:谁要来审我?
李莫名虽然看不见陆肖的表情,
但她能感知周围的细微变化,听到椅子被拉开的声音,所以她点了点头,说道:
“陆先生,再次感谢你的配合,一会儿我们的一位专门人员会与你进行一下沟通,沟通后会确认接下来的事宜,并安排你休息。”
话说得依旧很客气,但不容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陆肖闻言,低下头看了看。
这算是要软禁自己吗?
可是双刀依旧在腰侧,没有任何人提出让他解除武装。
这种态度让他有些迷惑,这究竟算是警惕、敌意还是放任?
看出了陆肖的狐疑与不满,李莫名身边那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笑了一下,说道:“这里环境有些简陋,请见谅,毕竟您当着我们的面杀个人,即使那是一个歹徒,有些事还是要走个过场的。”
李莫名愣了一下,也说道:“对,请放心,只是个普通问讯。”
陆肖点了点头,忽然问道:“李队长,冒昧一问,您是不是看不见我的表情?”
依旧站在门口的李莫名的身体僵住了,她沉默了几秒,低声回答:“你怎么发现的?”
陆肖摊了摊手,说:“你旁边的这位观察到了我神色中的迟疑与不快,进行了口头的安慰,但你好像慢个半拍,虽然我对所谓的觉醒和能力基本毫无了解,但这可不像是‘感知类’能力者。”
陆肖的话没有任何客套,也没有任何隐瞒。
李莫名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很敏锐。我……看不见你。但能听到你的声音,也可以根据声音辨别你所在的方向。”
看不见自己?
陆肖愣了一下,问道:“这种情况正常吗?我是说……我这种看不见的情况?”
“前所未有。”李莫名只回了这四个字。
然后她再度对着陆肖的方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狼獾和白也转身离开,并带上了门。
前所未有……陆肖陷入思索。
自己当然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他一路上已经有所思量。
王依依以为他尚未遭遇噩梦,且“噩梦”通常只会持续几小时或一夜。实际上,自己已经深陷噩梦整整三年。
王依依的战斗力远超常人,却在那个黑衣人的偷袭下毫无还手之力,可那个黑衣人却在自己斩击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种种迹象表明,自己似乎是特殊的。
这种特殊,是否要向军方坦言?这种坦言是否会为自己招致祸端?
陆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无意识地摩梭着腰间双刀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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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内,有一面极其干净的雪白墙壁。
就在墙壁的另一面,军服笔挺、肩扛将星的白明志正站得笔直,面容严肃地看向面前巨大的单面显示器。
这台显示器的功能类似几十年前的审讯室单面镜,但由几个细小的摄像头在墙壁上组成图像,更加隐蔽,甚至显影更加清晰,可以放大观察被审讯者的微表情,做出分析。
他的身边,几个研究人员也正在紧张地注视着显示器,并监测着手中的设备。
他们面前摆着数个连着线路的复杂仪器设备,这些设备可以大致显示出一定范围内觉醒者的体能强度,以及其“位阶”。
房门被推开,李莫名带着狼獾和白走了进来。
她直接走到白明志面前,说道:“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你指什么?”白明志并未将目光从显示器中的陆肖身上收回,直接低声回答:“是几十米外的那些随时待命的武官?还是不对他进行缴械?”
“是这场审讯。”李莫名皱着眉头说道:“我是说,彦君安排的这场审讯就不是好主意。
她有些心绪不宁地看向显示器。通过现代科技现显像设备,她终于看到了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身穿战术背心,腰胯双刀的男人。
“对方恐怕已经产生了些许不满,而且我们都知道彦君的作风,她很聪明,运筹帷幄,可某些时候行事风格极具侵略性。我担心她激怒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