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通话加上钓鱼这个关键词让竹岛彦的嫌疑一下子又提到了最高,他头上冷汗都下来了,外厉内荏地嚷嚷道:“这,这不能证明什么吧?而且那是他自己打给我的!我可从来没想过用电话害他!”
月见山遥抱臂站在一边,和萩原研二站在一起。萩原研二道:“教授你是不是已经确定凶手是谁了?”
月见山遥看了他一眼:“我觉得萩原警官应该也察觉到了。”
萩原研二耸了耸肩:“证据不足。”
“证据?”月见山遥歪了歪头:“证据不就在那吗?”
萩原研二勾起唇角:“那就麻烦教授配合我了。”
月见山遥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状似关心道:“西岛老师,手没关系吧?我这里有创可贴,您需要吗?”
所有人都一愣。西岛心把右手藏了藏,又觉得这个动作有些显眼,掩饰性的把右手攥成拳头放在了椅子扶手上:“没关系,不过是翻书时被纸划开的小口子,已经快要好了。”
“是吗?”月见山遥像是没听懂她话语中的拒绝一样,继续道:“我看那个口子还挺深的,一般的纸划不成这样吧?您还是尽快处理一下比较好。”
话说到这份上,在场众人再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了。纸划不出来那么深的口子,但鱼线可以啊。
西岛心抿了抿唇,脸色有点难看。
这时萩原研二在旁边说道:“其实我们在书柜内部发现了血迹,现在已经送去化验了。”他看着西岛心:“等化验结果出来我们一样能够破案。现在说
出来还能算是自首,等到结果出来后,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伊达航看了萩原研二一眼,没说什么。书柜内部确实有血迹,但那大多是从受害者颈部喷出来的血,就算有凶手的血混进去,检测出来的可能性也不大。
所以萩原研二和月见山遥两个人就是在诈凶手,逼着凶手自己承认杀了人。
众人都看向西岛心。西岛心在众人眼光中垂眸不语。倒是浅川弥世慌张道:“怎么可能是西岛老师…她,她怎么会杀……”
“弥世。”西岛心拉住浅川弥世的手拍了拍,然后看向萩原研二道:“是我做的。”
“那个机关是我设的,那个小皮筋也是我的。我没想到会将弥世牵扯进来…”她怜爱地看了浅川弥世一眼,接着道:“打给竹岛君的那通电话是我打的,他的手机在我这,内容是提前录好的音。”
月见山遥叹气:“所以前两通电话才都是用座机打的,因为西岛教授的手机不在他身上。”
浅川弥世不可置信,她拉着西岛心的手,流着泪道:“为什么,老师…”
西岛心微微笑了笑,不知是否是放松下来的缘故,她的脸色没有刚才那样惨白了,看起来红润了些许:“我总不能看着他再祸害一个女孩子。”
萩原研二抓住了重点:“再?”
西岛心闭上了眼:“埋在操场的那具尸体,是他杀的。”说着,她顿了顿,又自嘲着改口道:“不,应该是我们杀的。”
“那个女孩,是他的一个学生。是他逼迫不成,失手杀死的。”西岛心声音艰涩:“那时我们刚刚结婚,他哭着跪求我不要说出去,要我帮帮他,他再也不会犯了。我那时…我那时以为我爱他,我也怕别人说我的丈夫是个杀人犯,所以我帮他埋了尸。”
“这些年来他确实老实本分,一直没有再做这种出格的事,但我一直梦到那个女孩,她一直在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心有愧疚,于是就想通过慈善来减轻自己的罪孽…所以我资助了弥世。但我没想到,这个人死性不改,居然又想对弥世下手了…”
西岛心深吸一口气,看着月见山遥,释然笑道:“还是月见山教授让我醒悟过来,决定要杀了这个人渣的。”
月见山遥:?
“你可能都不记得了,但你曾经说过一句,‘若是不能问心无愧,得到好的结果也是镜花水月,自欺欺人罢了’。”
月见山遥:……这好像是他监考时警告学生不要作弊时候说的。
月见山遥无奈,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会给西岛心带来这么大的影响。他问道:“那您觉得杀了人之后,您就解脱了吗?”
西岛心看着他,古怪地笑了笑,反问道:“那您觉得,已经坠入地狱的人,还能爬上天堂吗?”
月见山遥骤然一静,他看着西岛心怪异的表情,听到她继续道:“就如您所说,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只是自私自利,想要自己好受一点。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