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述卿眼泪汪汪的抱着毅卿的胳膊,像是一放手哥哥就会不见了似的。毅卿拍拍弟弟的手,柔声道:“去吧,没事了。”
述卿还磨蹭着不肯走,常复林一声厉喝:“还想挨罚?!”
“快滚!”毅卿低吼着,使劲掰开弟弟的手,连推带搡的把他轰到门边,最后一脚踹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先声明,故事有虚构的成分,不是写的张少帅,话说少帅在家那是相当得宠啊
续上
毅卿回到父亲面前,低着头等着训话。
“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对闻卿下狠手么?”常复林问道。
毅卿想不到一向对此讳莫如深的父亲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只好勉强回答:“我只知道是因为松辽铁路的事。”
“那只是个火引子。”常复林把头靠在椅背上,看来刚才那番折腾他也觉得累了,“你还记得闻卿擅自把铁路让给日本人后,没过多久,陈元举造反的事吗?”
“记得,您当时派了郭庭宇军长去平叛,陈元举招架不住,毁了松辽铁路,兵败自杀。”这件事毅卿记得很清楚,就在陈元举自杀的第二天,父亲就对大哥下了狠手。
“陈元举是我的好兄弟,他的死成全了我们常家。”常复林闭上眼,“你要记着,常家世世代代都要记着这个恩人!”
毅卿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父亲莫不是刚才被气糊涂了吧?
“你一定奇怪,造反怎么成了恩人。”常复林难得如此平心静气的讲话,毅卿有点意外,便点点头,等着父亲讲下去。
“你还记得你满月的时候,抓阄抓了个什么?”
“听母亲说,是个风筝。”毅卿记得母亲在世的时候,常唤他的乳名“筝儿”,据说有个相面先生解释过,风筝天性自由骨子硬,是无法无天的霸王命,判语是强极则辱。母亲担心就帮他改了乳名,希望天天这么唤着,能把他栓住。
“你是风筝,述卿是杆笔,而闻卿,是一方帅印。”常复林讲起孩子们小时候,神情也柔和了许多,“闻卿出世的时候,我刚到奉天,手下不过一两万人马,人家客气的称一声常将军,不客气的就说我是个土匪头。当时山东的韩大帅来奉天,和我难得的投缘,知道我有个做响马时的弟兄在新疆贩玉料,就托我给他寻块上好的和田玉刻一方帅印。闻卿抓阄那天,工匠正好把雕刻成的帅印送来,我就顺手放在阄盘旁边,谁知老妈子一抱闻卿出来,他就直直朝着那帅印去了。当时你大姨娘乐开了花,连连说闻卿以后一定能做大帅,光宗耀祖。”
“后来呢?”毅卿从没听过大哥的这些事,盼着父亲继续往下讲。
“后来我就在韩大帅的扶持下渐渐有了自己的地盘,又依靠着日本人的支持打下了整个东北。”常复林沉浸在回忆中,缓缓的讲述着,“你大姨娘看着常家一天天的发达,越发相信闻卿以后是个非凡的人物,平日里处处娇纵他。闻卿也把他娘亲的话当了真,以为自己将来是要有大作为的。到他长大成人后,更把权力看得比什么都重。”
这倒是真的,毅卿想起小时侯兄弟姐妹做游戏,大哥都要自己做皇帝,把弟妹们编派成满朝文武,站成一排给他磕头。
“俄国革命爆发以后,日本人对我们的要求越来越过分,恨不得三千万东北父老都去供养他们东洋人,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开始伸手要铁路、要航道、要码头。后来,俄国人看上了咱们的顺阳港,俄国在远东正缺这么个不冻港。日本人怕俄国人打顺阳港的主意,开始劝我独立,由日本扶持我当东北皇帝。”
“到现在,日本公使不也常和您提这事吗?”毅卿接口道,就在父亲来天津会晤孙总理之前,还在大帅府和日本公使福元冒大吵一架呢。
常复林轻蔑的哼了一声,“那个福元冒,以为我只要有利可图,就什么都愿意做。我却告诉他,你劝破了嘴皮子也没用,给祖宗抹黑的卖国勾当,我常复林不干!但是我们是靠着日本的支持起家的,军火、烟土、大豆,几条重要的命脉都得依靠他们,也不能完全决裂。从十年前福元冒找我商量这事的时候起,我就千方百计的打马虎眼。后来他们见我不好劝,就打起了闻卿的主意。”
毅卿的心陡然揪了起来,他感觉这些陈年往事正拨开迷雾,在眼前渐渐清晰。
“闻卿急功近利,居然听了日本人的鬼话。他以为,只要帮助日本人让我当了皇帝,以后他也就能当上皇帝。所以,他瞒着我把由他驻防的松疗铁路让给日本人运兵,想乘我巡视军营的时候扣押我,对他老子进行所谓的兵谏!”
毅卿大惊:“大哥怎会干出这种事!”
“我也不愿意相信,可他就是干了!”常复林从身后的保险箱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纸,递给毅卿,“你看看这个,这也是你那糊涂大哥惹下的麻烦!”
毅卿一看,是一份出让松疗铁路使用权、驻防权的协定,上面赫然盖着常复林的帅印。
“另一份协定如今还在日本军部手里,他们还在和我扯皮这早不存在了的松疗铁路问题。”常复林叹了口气,“当年你大哥的举动被他所在的十一军军长陈元举发觉,陈元举连夜报告了我,我命令他当夜就把你大哥押回奉天,结果在你大哥房里,搜出了这份要命的东西,也不知道你大哥是什么时候偷了我的帅印,盖下这个要毁了常家,毁了东北的红印!”
毅卿开始明白了,陈元举的叛变就是为了合理的毁掉松疗铁路,掐断这条满载着日本野心的铁路线,他看着手里的协定:“就是这张纸,赔上了陈元举的命。”
“看来接下来的事你都明白了。”常复林的语气无限伤感,“当时我左右为难,日本人不知道闻卿被抓,很快就要开始运兵。当时以我们的实力,不能和日本挑起战端,况且孙沛芳还在虎视眈眈。一旦日本开始运兵,这张协定就逼得我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如果故意毁坏铁路那就是单方撕毁协议,日本人肯定会进攻我们,孙沛芳也会趁火打劫!这个时候陈元举跟我说,大帅,你平我的叛来吧,我负责把松疗铁路炸的一寸不剩!当时我就流了眼泪,你爹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