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我已守在这间屋子几日,那采花贼还是没动静,怕不是离了这镇子。”
小吴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揪着快秃了顶的矮树。
“这般沉不住气,怎么办案。再等几日,实在不行就撤了,另想他法。”
方一日不曾刮过胡子,下巴颌处便有些扎手了,“难道……不爱我这款儿的?”
“我再去王家问问情况,你待在屋子里,莫要乱走,特别是春娘铺子里。”
武怀安待片刻就要走,他还得去衙里,向上级禀报此事进展。
不能去铺子,小吴只能找坊里交好的婶子,帮他买些吃食带回来。
哪知妇人将听见他提起,便侧身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还去那家铺子吃食儿,坊里的人都不去了。”
“为何?”小吴面色一沉,急忙问。
妇人撇着嘴,把听来的话,添油加醋与他说了一通。
“小娘子瞧着和和气气,温婉可人,私下里却是个浪荡性子。
不止勾得卖货郎魂不守舍,如今又来个范小郎君。这也就算了,前头还有个纠缠的。”
她叹一声,“总之啊,乱得很。
我是不再去了,也不许我家里任何一人去吃东西。不晓得她身上带没带些病,没得传染了来。”
“浑说什么,阿嫂这般好的人,到底谁如此诬蔑她。”
小吴气得浓眉骤立,紧盯着妇人的面,势必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妇人叫他陡然暴怒吓得大惊失色,慌忙抚抚心口,瞪他道:“我也是听来的,坊间传遍了,哪里有假。
你作何这副模样,倒像是我攀篾她一样。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她自个其身若正,哪个敢往她身上泼脏水。”
“清清白白一女子,经你们这一说,还如何见人。
这帮子闲人,皆是吃饱了撑得,到处嚼舌根子。仔细死后下地狱去,被拔了舌头。”
小吴气得狠了,指桑骂槐的一通训斥。说一千道一东万,事出必有因。
或因钱财,或因情感上头惹出的官司。
他竭力忍耐,稳了稳心神,面色终究好看了些,“我也是气。先前就因着无端的风言风语,才招至孤身流落于此。
不是针对婶子,还请婶子如实相告,究竟是从何处听来的。”
妇人无缘无故被骂,面色已冷了大半,又见小吴真诚道歉,顺势下了台阶。
“也是,自来女子沾上这种事,谁听着都要骂一嘴。
话儿我是听着阿牛嫂说的,她家里儿媳闹了多回,整日不安生。
我听了一耳朵,像是提到了‘苏娘子’,又说什么‘勾三搭四’,把阿牛嫂儿子的魂也给勾走了。
放着家里烧好的朝饭不吃,三天两头捏着钱,去那铺子里花销。”
“岂有此理,”小吴只觉浑身血液直往脑门上冲,“打开门做生意,做的便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既舍不得几个铜板,看顾好才是。倒把错处,归结到开铺子的人身上。”
“只这还好。先前还提到个‘范小郎君’呢,他三天两头往铺子里跑,却是真个。
跑得殷勤,还帮忙引客端食,收碗抹桌,做得那叫一个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