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同爽快人做买卖当真痛快,那就,多谢二郎了。”
两人一捶子定音,钱袋却在苏春娘手里。她捂得紧,武二使了几回眼色,她权当看不见。
伙计想伸手,还好没出洋相。
“娘子你面皮子白,配这珠子,整个镇子上的娘子瞧了不得把眼珠儿瞪圆咯。见您也是有面儿的老板,绣铺里头生意做着,没
两件像样的首饰可不行,压不住人。”
张娘子也说过同样的话,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人又惯来是个只瞧面子,不瞧里子的性子。苏春娘略有松动,一咬牙,把钱袋子送了出去。
出了铺子半条街,苏春娘面上还泛着心疼之色。武二好笑,拿过她手里的坠子给她戴了上去。
“别……仔细碰坏了,好些银子呢。”
“莫动。”纤长的指节掌住她后脑,将其固在胸前,另一只笨拙着才把东珠别上,“买了就是带的,藏着做什么。掉便掉了,回头给你买更好的。”
末了,认真打量了半瞬,“嗯,我娘子果真好看。”
苏春娘面上羞怯,脚下步子移得飞快,把武二远远甩在后头。听不到惑人的声音,颊上的热意才消退些。
到了家,她才想起冯小娘子同她讲的话。
有关林秀才家,苏春娘一时犯了难。两家亲事近在眼前,板上钉钉的事,说不好,弄得里外不是人。
瞧木盆里的鱼出气多过进气,赵氏招呼武二把东西紧着忠叔家,跟林秀才家的先送了。至于亲家家的,“春娘……你先把这两条鱼料理了,再拿粗盐抹上。明个儿天若好,
就同二郎一道归去趟,把年货送了。”
“送什么年货?”
武怀安自外头回来,脱了氅衣挂间臂膀里。
薄袄贴在强健分明的肌里上,隐隐透着澎湃的欲气。凌厉的眉骨傲然挺立,较之武二的,压迫性更甚。
俏脸陡然红了瞬,苏春娘忙低头,看向脚下的几尾活鱼。
见大儿归家,赵氏欣喜的迎上去,接过氅衣又披在他身上,“前儿刚落了雪,地上还没化透。莫仗着身子好,不当回事。”
武怀安笑笑,又问,“送什么年货,送哪家?我去。”
赵氏嗔怪的睨他一眼,“你这一趟,走了七八日,哪里还有心思在家里。年后成了亲,莫要成日躲外头同人吃酒耍玩。”
“娘说甚就是甚,听您的。”
武怀安应得轻巧,赵氏没好气的剜他一眼。
苏春娘分装了两家的东西,摆在地上,“娘,东西弄好了,看大伯何时有空送去。”
算算日子,又见大儿面含风霜,心里到底还是偏疼些,“落雪了还赶路,当真不顾忌身子。东西放放,你先回房歇上一歇,再送不迟。”
“一路风餐露宿,我去烧两锅水来,给大伯擦洗擦洗。”
赵氏满意的点点头,“去吧。”
娇俏的身影,在眸子里转了个弯,随即消失不见。